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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丁笑了笑,但很快又停止了,道:「齊家主,他就在齊叔面前時還好一些,這些年,齊叔不在,他愈發嚴重了,成天說著什麼生而尊貴,天天拉著他家亞雌,找世家相親,傳承他尊貴的血脈,其實,我看他有齊江就夠了!」
薩丁皺了皺鼻子,那端,宋白笑聲輕輕傳來,薩丁的耳朵微微發麻。
「知道了,好了,我不耽擱你了。」
其實,耽擱也沒事……薩丁剛想說,宋白那邊掛了電話。
他握著電話良久,等那臉上的熱意退了些,才揉了揉臉,回去了。
審訊室外,宋白沉重的心情被薩丁沖淡了不少,他看著紙上新寫下的幾個詞彙:齊中將、懲戒環,懷余、齊江,一個過往的故事在他心裡慢慢成型。
十七年前,齊中將恐怕是真的身懷有孕,可是齊江卻害得他流產,所以,他對齊家主展開了報復行為,具體不得而知,但是,自知有愧的齊家主對他一直忍耐,直到生日宴上,一個積怨已久,一個苦痛太深,二人終於爆發,齊家主這才把中將棄置在外,十七年不見一面。
可能,兩個人直到現在,還愛著彼此,所以,齊家主一直未廢雌君,中將一聽到他的消息,忍不住悲傷。
宋白想起了去年十月,拍賣會場上,齊中將給懷余整理衣領時溫柔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感慨。
同樣是身為養子,齊江就成為了齊家的繼承者,而懷余只能在平民堆里,和底層一群人們爭搶著工作機會,才能避免挨餓。
真是同人不同命。
正當他要走進去時,猛然又想起什麼,這個可怕的事實駭到了他,他倚著門,撫著胸口,大口呼吸,絲毫不亞於薩丁第一次知道了他是穿越者。
許久,宋白抬起頭,目光複雜地望著審訊室內,仿佛第一次認識齊中將。
他想了想,撥通了管家電話,問道:「幫我查一個人?雄蟲,他叫……」
……
審訊室里,等宋白再次進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這段時間,不僅磨掉了齊中將的銳氣,還將他已經搞得十分不耐。
「我找人問過,你最近一個月沒有出過門,更沒有過跨星際電話的痕跡,原來的部下依舊安分,沒有異動,哦,你保鏢也說了,你沒有看新聞的習慣,所以,你確實是剛剛知道齊家主遭劫的消息。」似乎知道齊中將耐心到了極限,宋白主動地說。
「你也別廢話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齊中將抬頭,逼視著宋白。
縱使他對宋白有所改觀,但宋白到底是雄蟲,以雄蟲無利不起早的天性,宋白費盡心機證明自己無罪,只有可能是對他另有所圖。
宋白笑了笑,道:「我雖然不喜歡中將,但你的聰明卻還是讓我佩服。」
齊中將挑起一個嘲諷的笑,道:「彼此。」
「我想要你手裡,指證齊江的證據。」宋白說。
監控室,齊齊聽到了倒抽涼氣的聲音。
正在喝水的警長差點犯了心梗,喝水的奎恩摔了杯,旁邊的亞雌就不用說了,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警長緊張地吞咽著口水。
經過了剛才的幾段對話,他對宋白完全交付了信任,可是,現在聽到的東西實在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
他就是一介平民,只想安穩做到退休。現在卻聽到齊家下一代繼承人可能捲入了盛老最關注的武器走私案,這讓他不得不緊張和擔憂。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奎恩道。
和他輕鬆的話語形成對比的是他的動作,他深深地呼吸著,大口吞咽著空氣,不是因為緊張,而是顫慄,興奮到渾身顫慄。
宋白不是不知道監控室里有別人,但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就是說給奎恩聽的。
奎恩明白,這就是宋白剛才承諾他的大禮,他和苟且偷安的警長不同,他巴不得就往上爬,這麼大一份禮,擺在面前,讓他怎麼能不振奮?
他幾乎可以想像,當他把齊江連同犯罪的證據打包給盛老後,自己會是怎樣的平步青雲了。
他又轉頭看見臉色蒼白的警長,和僵硬到已經不敢動彈的亞雌,平復激動,沉聲道:「今天你們聽到的,在盛老決斷之前,一丁點也不能往外露,否則,到時候,你我都會被齊家搞得很難看。」
亞雌忙不迭地點頭,警長也恢復了鎮定,只是手還微微發顫,道:「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他瞥了一眼審訊室,補充道:「怎麼……處置齊中將?」
奎恩順著警長的視線看去,正好對上宋白的目光,以及一個明顯至極的手勢,奎恩當機立斷:「斷電源!」
警長還沒反應過來,距離電閘最近的亞雌警員咔嚓一聲,關閉了隔壁審訊室的電源。審訊室與監控室之間,明透的玻璃瞬間恢復了光亮奪目的鏡面,現在更是連對面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你做什麼?」警長之前太過慌張,現在也沒恢復過來,話語裡也少了方才的中氣十足。
「你不是問我怎麼辦嗎?」奎恩一字一頓道:「我們只知道宋白進了審訊室,剛好斷電了,我們三個誰也不知道裡面談了什麼。」
亞雌拼命點頭,警長囁嚅著:「可是,可是,這有違警察的職責……」
「要不然,你就自己去面對齊家的憤怒吧。」奎恩毫不留情地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