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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麼不想和宋白分開!
你腦子怎麼抽的,好好和宋白說話不行嘛!
要不然現在根本用不用這麼愁了啊!
突然間,薩丁敏銳地捕捉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來不及反應,薩丁下意識側身,閉眼裝睡,一氣呵成。
等薩丁回過勁兒來,心裡的淚流得更凶了。
裝睡……睡個鬼啊!
小型艦船外,透明罩在中年雄蟲的控制下緩緩升起。
「你雌君還沒醒啊,不都睡了一路嗎?」中年雄蟲嗓門大,震得薩丁的耳膜嗡嗡響。
「嗯,是,」他旁邊的宋白靜靜站著,風衣修得他身形頎長,聲音還是柔得要命,道:「他上午一定累壞了。」
「累壞的」薩丁死死閉著眼,不敢動彈。「他在黑域幹什麼,累成這樣?」
宋白俯下身,穿過薩丁的腿彎,把薩丁抱進懷裡。
「和黑域那地方雌蟲打架了?」中年雄蟲直言不諱。
「算是吧。」宋白笑了笑,薩丁都能感覺到來自宋白胸腔的共振。
啊啊啊讓他死吧。
薩丁渾身僵硬,胳膊繃得緊緊的,生怕下一秒就暴露裝睡的事實。
宋白低頭看了看薩丁,嘴角一點點彎起。
旁邊的中年雄蟲茫然地看了又看,總感覺他倆好像有什麼秘密呢?
跟不上小年輕一代調情的中年雄蟲想不明白。
望著懷裡安然「熟睡」的薩丁,宋白安然地笑笑,打算就這麼抱著薩丁回去。
剛走出幾十米,身後傳來中年雄蟲的一句話:「宋先生,你手鍊掉了。」
「母石手鍊,還沒賣?」中年雄蟲看路燈下閃著純黑光澤的手鍊,道:「沒賣就對了!它能滅掉黑沙和黑曜石的火,現在中轉站上的實驗室正高價收購這個呢!」
中年雄蟲的話讓宋白渾身一凜,他匆忙轉身,薩丁卻搶先一步跳下他的懷抱,朝著中年雄蟲一步步走過來。
「母石能滅黑沙和黑曜石的火?」
薩丁身上的氣勢森冷得嚇人,一時間,中年雄蟲也忘記了眼前是個雌性,順著他的話,道:「對……對啊。」
「你確定?」薩丁眯著眼睛,像一隻危險的野獸。
怎麼更冷了?
中年雄蟲不自在地抖了一下,「我這些年……經常和研究室做交易,當然知道。」
看見薩丁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宋白,中年雄蟲像見了救星,道:「這事宋先生也知道,不信,你問他!」
薩丁從中年雄蟲手裡奪走手鍊,轉身向宋白走去。
他一個外人,還是別摻和人家夫夫的事了。中年雄蟲這麼想著,緊了緊單薄的外套,給艦船上關好門,趕緊離開了。
冬季是中轉站的旅遊淡季,夜晚,酒店的停機場上,除了宋白和薩丁,再無他人。
「母石能滅火的事,你早知道!」薩丁舉著那串手鍊,緊緊盯著宋白。
宋白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默認了。
「你為什麼要讓我摔手鍊!」宋白的沉默反而激怒了薩丁,他的眼睛被怒火照的發亮。
宋白依然沒有回應。
「擂台上面,我要真把這串石頭摔下去,你是不是就要炸了整個擂台?」薩丁幾乎咬著牙說出來。
黑曜石和黑紗相遇爆炸,他早就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母石能熄滅二者爆炸的火焰。
黑域的擂台周圍,恐怕早就被宋白灑滿了黑曜石。只等著薩丁摔下手鍊的那一刻,到時,整個擂台,都將炸成一片火海。
唯一能逃過的,有且僅有落下母石的那一小塊區域。
能活下來的,只有薩丁。
「宋白,你瘋了嗎!」薩丁聲音止不住顫抖。
宋白給他的,根本不是逃命的掩護。而是,活下來的唯一機會。
宋白邁出了陰影,薩丁看清了他的神情,依然是平靜的。連帶著那句話。
「我說了,你務必平安。」
風吹走話語的溫度。
寒冷的冬夜,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湧上來,聚在眼眶,薩丁死死地咬住牙關,不讓脆弱泄露。
宋白說不愛他。
去他媽的不愛。
「我沒那麼重要!」薩丁倔強地看著宋白,聲音里有些哽咽。
「你有,」宋白雙手扶著薩丁的肩,認真地看著他,「你非常重要,非常。」
薩丁終於崩不住了,眼淚決堤而下。
「你有病嗎,你死了我怎麼辦啊!」薩丁捶打宋白,卻被宋白一一承下,把薩丁抱進懷中。
從昨天半夜,一直到離開黑域,他的心臟一直高高懸著。
嗅著來自薩丁發間的一絲冷香,宋白的心終於落回原處。
薩丁很重要。
重要到,他寧願死,也要薩丁周全。
冬夜依然冰冷,薩丁開手緊緊抱著他的背,宋白的心臟鼓譟得要命。
薩丁還活著,還好,那就好。
一切就好。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是二月底。
京都的早晨寒氣尚且逼人,高高升起的太陽依然沒有一點熱氣。
在宋家,三樓的小助理跑下樓,又跑上來。
「少爺,你看是這件嗎?」小助理喘著氣說道。
懷裡抱著高高一摞衣服,半濕不濕,一看就是從還未開始工作的洗衣機里搶出來的,高度幾乎貼到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