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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丁看了會兒他篤定的神情,嘆了口氣,道:「好吧。」
心裡打定主意,到時候如果盛老真要怪罪下來,他就是拼著不要這個職位,哪怕是讓他拉下臉去請回雌父,也一定要保下宋白。
作為從小被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他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薩丁告誡宋白,道:「你的這些事,不要和別人講,我信,他們不一定信。」
宋白笑了,撫著他頭髮,「好,天底下就你對我最好。」
薩丁一把推開他的手,不自在地撇開臉,道:「我還要帶他們去模擬廳訓練呢。」
恰好,此時窗外震天的口號聲響起來了,薩丁適時退開,轉了身正打算離開,但沒走兩步又折了回來,他望著宋白,道:「晚上我回家。」
「好。」宋白帶著笑意,點了點頭。
宋白站在門口,一直目送著薩丁消失在樓梯拐角。
然而,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搖了搖頭,他決定不再去想了。
無奈,人都已經走了,宋白只好編輯了一條信息,希望薩丁能看到。
回到了檢察部,辦公室里另一個雌蟲已經在工作了,他正在錄入人員信息,噠噠噠的鍵盤聲,在室內上方迴響。
宋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一眼就看見桌上字典厚的幾大本文件,他翻了翻,每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
隔著一條過道,坐著另外一個雌蟲,他的桌子也放了一份文件,厚度就比宋白少多了。
興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個雌蟲正是早上被奎恩訓斥來晚的那個,見到關係戶宋白有疑惑,連忙殷勤解釋:「部長從檔案室回來,就拿了這些資料過來讓咱們錄入到終端里,不過,部長說,那是幾個部門裡的文件,你愛錄哪個就錄哪個,你滿意就行。」
宋白點了點頭,也沒客氣,從中找到屬於二軍的文件,直接看了起來。
時間一晃到了中午,臨近午休,那位雌蟲同事早十分鐘前就火急火燎地奔往食堂,說是怕去晚了沒有飯。
宋白早就收到了薩丁回信,說會晚點兒來找他,因此宋白並不著急,他只是繼續慢慢地做著錄入的工作,同時,大腦還在以飛快的速度,對上面的內容進行拆解與重構。
他的記憶力比常人好上許多,可還記不下這麼一大本的內容,除非是薩丁來了,以薩丁那個腦子,絕對能把這麼厚的內容輕鬆地記下來。
不過,宋白所擅長的,從來不是記憶力,他更擅長於分析,只要給他提供足夠信息,他就可以順著蛛絲馬跡,捋出一張複雜交織的網絡。
現在,這張網才剛織起一點點,宋白並不急躁,他有的是耐心。
手又一次伸向了杯子,裡面咖啡沒有了,宋白喝了個空。
宋白起身去接,咖啡機位於門旁邊的位置,宋白剛把杯子撂下,門外一個軍服松垮的雄蟲向他招了招手,「宋白,出來一下。」齊江說,他站得不是很直,甚至可以說有點吊兒郎當。
「我?」宋白下意識環顧了四周。
「對,」齊江抱著手臂,有點不耐煩,「能不能利落點!」
他的蠻橫態度令宋白輕微地皺了下眉,「齊少將,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齊江「嗤」地一聲笑,道:「現在都沒人了,你還和我裝?」
他和齊江以前見過面!宋白心中划過一道閃電,未來得及細想,被齊江打斷:「我知道你上午躲在洗手間隔間裡,宋白,忘掉你聽到的,還有,管好薩丁,別讓他事事都胡亂說話。」
「我九點鐘是出來一次,但只是在樓里逛了逛,並沒有去過洗手間。」宋白語氣平靜道。
「行了,話我撂這了,愛裝你找別人裝去。」齊江不耐地揮了揮手,打算離開。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宋白把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齊江停住了腳步,他的眼睛危險眯起,「你是在挑戰我?」
顯然,他誤以為宋白是不準備答應他。
宋白不理會他,拿起杯子,接咖啡。
下一刻,他的手臂被齊江牢牢箍住,齊江的眸子裡閃著怒火,「別逼我,把那件事告訴薩丁。」
宋白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換另一手拿過杯子,喝了一口,道:「什麼事,我怎麼不記得了?」
齊江狐疑地打量著宋白,突然鬆開,一笑,道:「去年薩丁那一刀,把你的腦子都捅沒了。」
宋白不理會他語氣中的嘲諷,不管原身見沒見過齊江,反正和他沒一毛錢關係。
宋白打算回去繼續工作,卻聽齊江在他背後陰測測地笑著說:「我要真是告訴了薩丁,以他的脾氣,是絕不會和你繼續在一起的。」
看到宋白停住的背影,齊江知道自己這次是猜對了,他好心道:「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說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一聲極其壓抑而細微地抽氣聲在室內響起,宋白立著的身體慢慢矮了下去,他蹲下了身體,緊緊地捂住了腦袋。
腦海里的疼痛幾乎把他撕裂成兩半,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探尋真相。
無法,宋白只好放棄回想。
疼痛如潮水般褪去,宋白慢騰騰地站起來,拉過一把椅子,近乎是攤坐在上面,大口大口喘氣。
齊江與原身做過交易,這個交易是薩丁所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