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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輕笑,知道他沒有惡意,而原身以前因為他對薩丁過於熱枕的態度還曾懲戒過薩丁幾次,現在是拐著彎地試探自己的態度。
他記得,米亞是在四十歲時才醒悟的,推動性別平等只能自上而下,那時他開始由商界轉向政壇,最終在六十歲登到蟲星領導者的頂峰,達成了一生夙願。
但現在,米亞才十七歲,連成年期都沒到,就坐在宋白的對面,自以為試探得不露痕跡,其實眼神都一直往這邊瞟。
太年輕了,年輕到宋白想逗他,冷著臉:「他有還用我取?」
咣當一聲,不遠處坐著的兩個蟲突然打翻了玻璃水杯,玻璃碎片和冰水濺了一地。
沒蟲關注這個小插曲,因為發生了更大的事情。
米亞一把越過茶几,他揪住宋白衣領,滿臉慘白:「你對他做了什麼?!難道你讓截了他的腿?宋白!你怎麼敢?!」
第9章 我不同意(修)
兩個月前,京都上流圈子傳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世家齊家的一個小輩,私自聯絡醫生,在沒有外力損壞的情形下,摘除了雌君的翅翼。為了避免恐慌,齊家壓下了這事,但還是小範圍流傳開了。
之後,不知誰給爆到網上,惡性模仿的案件發生了三起。
米亞,身為一個不正常的、樂於同情雌蟲遭遇的雄蟲,對這類消息是高度緊張。
按說被人莫名其妙揪起領子,誰都會生氣。但宋白知道米亞本性,也不甚在意,正想問他說的是什麼,不遠處一個雌蟲一個亞雌一前一後走過來。
前面的雌蟲高大魁梧,皮膚黝黑,一身精幹氣勢,但他的態度恭謹而小心,「宋先生,您為雌君做截肢手術了嗎?」
宋白問:「你們是?」
後面的亞雌不滿地捅了雌蟲一下,遞給宋白一份蓋章文件,有禮道:「宋先生,我是雄蟲保護協會會長,這位是江城警署署長,我們此行目的是給犯罪人員薩丁關於傷害雄蟲一事下放懲罰措施,署長執行,我負責監督與視頻記錄。」
宋白:「雄保?」
會長道:「正是。」
雄保是蟲星上獨有的機構,不同於藍星上沒有實權的婦女保護協會,它隸屬於司法機關,擁有一定職權,只要案件中涉及了雄蟲,都會有他們出現。譬如上次,宋白送進醫院之前,雄保就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而現在,雄保負責監督並記錄。
但是,在蟲族文里,只要雄保一出場,對主角受來說,准沒好事。
宋白翻了兩下文件,證實了這個猜想:「你們要給我雌君上刑?什麼刑?」
署長熟知案件的始末,雖然他覺得這個刑罰對雌蟲太重,但職責使然,還是解釋道:「也可以這樣說。但我們是按照規章制度行事的,為防止雌蟲再度犯下傷害雄蟲的事,必須要……」
會長拍了署長一下,他對眼前這個受到雌蟲傷害過的雄蟲抱有很大的憐惜,能體諒他那急不可耐的心情,接過話:「宋先生,我們只有見到罪犯時才能宣布懲罰措施,在未見到貴雌君之前是無法公布的。」他一拍盒子,自以為體貼地笑道:「有規定。」
會長笑的讓在場的宋白和米亞都十分不舒服。
宋白恢復了那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他一揮手:「來吧。」
會長緊隨其後,署長有些不忍,但他什麼也沒說,畢竟只要案件涉及到雄蟲,雄保會長的地位是絕對列於署長之上的,他對雌蟲再同情也沒有辦法。
米亞剛才要問話被打斷了,他氣得一跺腳,想乾脆待在這等算了,但還是耐不過擔心,畢竟薩丁是他多年的精神偶像,再加上之前宋白沒有正面答覆的,對手術的惶恐,他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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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病房門前,軍警忠實地守衛著。
看見宋白,他們鬆了一口氣,見到宋白身後三個蟲,又戒備起來。
宋白立在門口,淺淺開了個門縫,一指裡面:「自己看吧。」
會長眯縫著眼睛剛看一會兒,就被後面的署長擠走了,見到床上的薩丁好好躺著,不由得舒了口氣。
米亞從後面擠進來,看見薩丁完好,不滿地扯了下宋白的袖子:「長官好好的,你幹嘛唬我?」
宋白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又收回了視線。
米亞感覺到了裡面的諷刺,他又扯了下宋白,與此同時,會長正推門準備進去,宋白一把鉗住了他的胳膊。
「只讓你看。」
只讓看,沒讓你進。
從剛才就感受到雄蟲態度有點怪怪的,竟然是在有意維護犯罪雌蟲。
會長笑得有點僵,身為明州總部的雄保會長,他這次之所以來到江城分部就因為這次事件影響太惡劣,否則,還真無法驅使他一州之長從明州首府千里迢迢趕到邊界小城。再者說,身為會長,他一向自詡是雄蟲之友,在雄蟲這裡吃癟,可還是第一次。
會長笑道:「先生,這是……」
「要上什麼刑?」宋白淡淡。
「按規定,我們只能單獨給罪犯下放處罰,等我們弄完了你就能看到了。」會長以為雄蟲是想要了解上什麼刑罰,耐心解釋著。
宋白不信他的鬼話,他寫的文他不懂嗎,在書里,雄保來過以後,薩丁的精神狀態由面對雄主的卑微瞬息滑落到絕望。要說期間這個刑罰沒起點作用,他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