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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路可逃,無路可退。
陌生的反應令他手足無措,薩丁咬著牙沒敢抬頭,聲音低如蚊吶,「什麼也沒說……」
臉一定紅得像個番茄,難看死了。
雌蟲就不應該跟小亞雌一樣,情緒反覆無常,那還怎麼做好穩重自持的雌君。
宋白抬起他的下巴,聲音里是難以掩飾的笑意,「很可愛啊。」
明明如此強悍一個蟲,卻因為羞澀而不知所措。
「可、可愛?」
雄主說他可愛?!
薩丁所有的思維「當」一聲,全部死機,如果有畫面,那麼一定是他上一個報廢的終端,一聲爆炸,火花蹭地竄起來,再一股煙,烏龜似的,慢慢吞吞往上飄。
全世界仿佛都軟化成了一個泡泡,四面八方地軟下來,化成一個圓球,裡面飄滿了大大小小、粉紅兮兮的小泡泡。
薩丁暈暈乎乎的,腦子徹底成了漿糊,只能下意識地望向雄主。
……
宋白沒想到自己魅力這麼大,雌君軟在懷裡,望過來目光中含著渴求。
渴求的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宋白破天荒地想抽菸。
不是一支,最好應該是一整包。
而且越快越好。
宋白環著薩丁的手在微微打顫。他知道薩丁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的的確確能給,還給得起。
原身是他寫的,薩丁是他寫的,連這個世界也是他塑造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作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裝什麼純潔!
反正有婚姻關係,事後隨便說一句「知道我行不行了?」,隨隨便便就能敷衍過去。
不,不是他是創作者就可以為所欲為,也不是和薩丁特殊的牽絆關係,更不是證明行不行的男人的尊嚴面子問題。
宋白三十歲了,他早已經過了為了X能力爭一口的年齡。
或者可以說,根本沒有爭過。
學生時代,在一群吹牛自己二弟有多厲害,恨不得當場脫褲驗證的男同學的幼稚比拼里,宋白睏倦地打個呵欠,直截了當地我不行我認輸,然後就回去睡覺了。最後在一群男同學感慨好不要臉的聲音里坦然離去。
歸根究底,是他不在乎。
對於在乎的人或事,他不僅會在乎,還會掌控得死死的,一切都逃不出掌心。
可是,現在,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想借大量的菸草驅趕焦慮。
陌生的,慌張的,複雜的感覺,宋白幾乎是立刻想走開,去抽上幾支煙來才好。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爭吵,兩人幾乎同時驚醒。
只是,一個是遺憾,一個是慶幸。
……
別墅門外的台階前,跪著的尤申正在和懷余吵架。
懷余不滿意:「我就讓你把快遞先拿著,你那麼大聲幹什麼?」
尤申深深吸一口氣:「都說了,我跟這家沒關係,快遞給我一個外蟲算怎麼回事?」
懷余嘟囔:「一雌蟲跪在雄蟲門前,還說沒關係,唬誰呢?」
尤申忍耐:「說了兩遍,你怎麼還沒聽進去?我堂堂一個尤——」
突然卡殼。
堂堂尤氏總裁,跑別家雄蟲門前跪著,說他沒點那方面的意思,尤申自己都不信。
可是,真實的原因又怎麼能因為一時負氣告訴別的雄蟲?
懷余指著垂頭喪氣的尤申樂,「你看,我就說對了吧,你肯定是新雌侍,惹宋少不開心了,把你攆出來受罰,又覺得雌蟲雌侍太丟臉,還不讓你對外說。肯定這樣。」
尤申青筋直跳,雄蟲怎麼全都這幅德性,腦子裡成天都是君啊侍啊這些東西,連個毛還沒長齊的少年雄蟲也這樣。
看著自己歡騰的懷余,尤申的商業頭腦冷靜了下來,他直直地跪著,淡淡道:「奇遇快運,我記住了。」
懷余茫然:「你記什麼?」
尤氏是商業起家,更是京中四大世家唯一一家主要根基完全放在商界的。全國相當大一部分的基礎民生產業,多出自尤氏旗下,而大大小小的快運公司,為了爭搶與尤氏的合作更是都擠破了頭。
憑藉這層關係,想要奇遇的高層辭退一個小雄蟲快遞員,那還不容易。
懷余瞄了一眼他西裝下價值連城的手錶,突然領悟:「靠,你不會就是尤氏那個賊摳門的百貨公司里的頭兒吧?」
懷余以前在尤氏直屬的超市里幹過促銷,待遇還不錯,但員工食堂里的主食居然按重量算錢!
懷余摳摳搜搜拿計算器叭叭叭按過,算出來他要是想吃飽,日薪得趕緊去七成,剩下三成連車費還不夠的。
沒兩天懷余就辭了,從此對尤氏摳門的印象特別深刻!
尤申徹底忍不住了:「夠了!你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吧?」
說他是好友雄主的雌侍,他忍了!說什麼尤氏是小百貨公司,勉強算是!說摳門,尤申拒絕扣這頂帽子!
信譽是商業者的生命,尤氏向來公平交易,他從來也不敢拿尤氏的生命開玩笑。
懷余又要說什麼,卻見宋家的大門一下拉開了。
俊美的雄蟲似乎還帶著點急切,看見兩個蟲一站一跪,一下子愣住了,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懷余笑道:「宋少,收了新雌侍也不和班裡的說一聲,雌蟲雌侍也不丟臉啊……」
尤申耳朵嗡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顧不得慌,他急忙用額頭深深磕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