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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遠一點的事情他能忍,但身邊的事,絕不能忍。
在他用計趕走了齊中將以後,齊藤元卻更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只是一味地沉迷在雌侍的溫柔鄉里,不斷向齊江訴說他多想要一個自己血脈的雄崽。
只要能振興齊家,是不是他齊藤元的血脈,又有什麼關係嗎?
後來,齊江才知道,齊家收養他,並不是齊藤元本人願意的,只是家族長老規勸,而齊中將的肚皮又始終沒消息,磨磨蹭蹭了六年,齊藤元才不情不願地把他接回去。
當得知這事的時候,齊江對齊藤元連最後一絲念頭也破滅了,平庸,懦弱,一天恨不得死在雌侍肚皮上,得了個廢物一樣的亞雌,就歡喜得跟什麼似的。要不是齊藤元張羅著,要給安雅和年輕的肖家主聯姻,他是真正眼都不看齊藤元一下。
奈何,齊藤元掌控了家主之位,新任家主在繼承之前必須由上任家主親自出席授予,齊江不得不忍氣吞聲,努力討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齊江漸漸發現,齊藤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在各世家年輕一代紛紛長起來的時候,他們都被家主欽點為下一任的繼承者,只有齊江,這個本該是年輕一代最年長的雄蟲,卻遲遲沒有任何公告流出。那時候,齊江對齊藤元才動了殺心。
他為了齊家,趕走了不尊雄蟲的中將,卻因此染上了厭雌的毛病;他放棄了讀自己喜歡的專業,早早投身軍部,忍著滿身的不適,為齊家在軍隊的關係鋪路。可是,齊藤元回報了他什麼?
「是他先辜負我的,」齊江漸漸握緊了手中的濕巾,冷冷道。
「這樣的人,怎麼就能坐上齊家家主的位置?要我看,還是您更合適。」邴坤對他言聽計從,又一次站到了齊江身邊。
齊江握了握汗濕的拳,自從他下決心要暗殺齊藤元的那一天起,他的手心就布滿了冷汗,即使他用濕巾一遍又一遍地拂去,但掌心依舊冷滑黏膩。
他又抽了一張新的濕巾,擦拭手掌,一邊對邴坤說:「潛明山那邊,你給我看住了,絕不能出事。」
邴坤是齊江最信賴的雄蟲,連視為最重要秘密的潛明山,也完全交到他手中,就可窺一斑。
「山裡頭存的都是武器,我好好守著呢,這點少爺不用擔心,」他道:「但是,看守那個雄蟲的人能信嗎?他們不會偷偷跑掉吧?」
「他們都是基層的兵,聽命令是天職,不用擔心,」齊江捏了捏眉心,道:「要不是這次時間太緊,我原打算用兩年,慢慢養兵,但現在什麼都顧不了了。」
「少爺用你軍里的人不是更好嗎?我聽說,二軍可是京都軍里最守規矩的一支。」邴坤道。
「那群夾雜了不知多少裙帶關係的隊伍?」齊江嘲諷一笑,道:「他們敢來,我也不敢信。倒不如基層更聽話的讓我放心。」
「行了,你也回去吧,過了明天,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齊江整了整領子,起身道。
「……少爺你呢?」邴坤愣了一下,道。
知他是關心自己,但齊江依然沒什麼表情,道:「當然是去會會那個非要試探我的宋少爺了。」
……
宋白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晚上,只有一個小侍者來給他端來切好的水果和晚飯,他之前向軍雌們提出的要求,一個也沒有達成,宋白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每隔一會兒就去騷擾他們。
聽到外面一陣騷亂聲,宋白知道,齊江來了。
開門,走進,齊江的動作不輕不重,就像他巡視軍營一樣平常。
「就算你鬧得再厲害,我也不可能放你離開的,宋白,」齊江一手插著兜,一手撫摸牆壁,道:「這裡的牆很厚,隨便折騰,折騰出花來,也不會有人聽到你的聲響的。」
宋白本來就不抱有太大期望,因此也就沒有多少失望。
他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搭在膝上,看向齊江,道:「就算你提前了法案正式推行的時間,只要沒有盛家人的簽字,那也只是廢紙一張。」
在蟲星上,所有的法律的通行,都要經盛老過目,確認沒有問題後,再簽字,准許通行。儘管盛老有時無法顧及到所有地方,但是,最後都要過他那一關。是以,當初盛老得知了齊家私下推行那部法案十分生氣,但卻沒有做出其他制止措施。
因為盛老知道,不論什麼法律,只要他不批准,就沒有能通行的道理。
而且,就算盛老不在,只要是盛家的繼承人,也都不會同意齊家的那樣一份法案。
現在,盛老住院,臥病不起。宋白被齊江困在這裡,宋白不點頭,齊江的那份法案,也是無法推行的。
而且,就算齊江想用法案的通過來要挾宋白,不簽字不還他人身自由,但只要宋白向法院申請,眼下這種形勢所逼情況下的簽字,也是可以重新撤回的。
「還有,軍部的議員、政治界的高官,都不允許你繼續困著我吧?」宋白目光如電,盯著齊江。
盛老雖然沒有向大眾公開宋白的身份,但熟悉盛老的人都知道,他既然讓宋白入住盛家,那麼,宋白早就是他承認的繼承人了。
齊江現在混淆下屬視聽,隱瞞宋白的真實身份,最多不過兩日,管家那邊,就能把話傳出去,到時候,齊江就算不想放人,也必須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