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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徹底滿意了,他昂首闊步地走回到記者席,心情很好地和A娛打了個招呼。
A娛負責人正因為沒人發現主編的惡狼面目生氣,看見主編一臉得意的樣子,臉色更黑了。
主編笑吟吟地坐回到了位子裡,他習慣性地在心裡打算盤,雖然短髮說的話直播了出去,但短髮只是臨時調來的,連實習都沒簽,到時候只要一口咬定都是短髮自作主張,那便可以全推個乾淨。
目前的情況雖然和他最初計劃有些許出入,但最後的招待會上能優先提問,光這一項就夠全彌補回來了。給他點時間,他就能榨出更多的料來。主編把問題在心裡重新梳理一遍,確定了每個問題角度足夠刁鑽,不至於輕易含糊過去,理著理著,底稿都快打好了,主編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嘴裡甚至哼起了歌。然而,台上主持人一句話卻如平地驚雷,在耳邊爆炸。
「鑑於剛才的危機,宋總決定把提問環節臨時提到前面來,但是在這之前,宋總有些話要對大家講,講完以後,提問正式開始,各位記者可以現在準備一下。」
怎麼突然提起到現在?主編心裡揣著疑惑,望向台上,宋白利落地接過主持人的話筒,正準備要說些什麼。
不知怎的,主編心裡隱隱感覺不安。
與此同時,第一排坐著的薩丁心也突突直跳,他有預感,雄主接下來所說的,可能會徹底顛覆他的世界。
宋白舉起話筒,慢慢地掃視台下眾位賓客,確定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緩緩地開口了。
他說,一個雄蟲因為自己間接導致了雙親的離世而愧疚,他失去了生活的熱情,連考試都無法參加,只好休學一年,休養身體。在這一年中,他嘗試各種方法來激發,四處旅遊,瘋狂地開派對,可惜生命的活力就像倒置的沙漏,依然一點點地倒流了個乾淨。
直到有一天,他乾脆放棄了,想用刀自我了斷。可是來自他雌君一顆飛來的石子敲在他的手背,讓尖刀徹底偏離了心臟。但因為相隔太遠,加上雄蟲太過慌亂,那把刀最終還是扎進了他的身體。瀕死之際,他深切地感受到靈魂掙扎著渴望生存。當他在醫院醒來,為自己身體裡的活力而驚喜時,卻聽到他那個保護他免於離世的雌君已經被警署定罪帶走。
「再之後的一切,你們也看到了。」一個放大的特寫鏡頭,映出了宋白微微發紅的眼圈。「薩丁是軍雌,他槍法可以說是彈無虛發,百發百中,上台前他還告訴我,說現在已經能把飛鏢的誤差控制在一毫米之內,他若真有心想傷我,以他控制之精微,我就不會活著站在這裡了。」
台下的賓客聽得十分投入,有的亞雌紅了眼圈,偷偷拭淚。
除了主編,他死死地握著椅子扶手,眼裡滿是不敢致信。
故事的形式他再熟悉不過,過去十年裡,無數只是捕風捉影的證據經過他的妙手加工,最後會形成一篇能煽動情緒、點擊也很漂亮的精彩故事。
由於老牌記者們故作清高,不肯向熱度低頭,這使得他在過去十年一手創建了一個足以與舊時代紙媒相媲美的新的帝國。
可以說,足夠精彩的故事,是他發家立業之本。可是,宋白搶先把故事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先講出來,就是徹徹底底斷絕了他再想藝術加工的可能。對主編來說,這完全算是惡毒的釜底抽薪。
他準備的問題全毀了,他打好的草稿腹死胎中。一會兒就算能第一個提問,也只能順著宋白給出的故事版本談一些邊角料,否則,呵呵,上次因為宋白的反駁而被請去雄保喝茶的事還歷歷在目。
主編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他死死盯住台上的宋白,恨不得親自上去把雄蟲的嘴給封上,不許他再吐露一個字出來。
一個在生活里掀起狂瀾的雄蟲,一場面向全社會的直播,多好的熱度,多棒的熱點!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他在媒體圈子的地位能一躍而上,徹底壓垮那些食古不化的老東西,坐穩第一的寶座。
可是現在,被這個雄蟲全毀了!
主編憤懣地拍了下扶手,發出巨大一聲悶響,同坐聽得投入的同行,還向他投去責怪的目光。
A娛負責人轉回頭,向主編瞪了一眼。這一瞪就收不回去了。因為他看見主編身後的位置上,有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官正在向這邊走來。
負責人想提醒一下主編,剛伸出手就被主編氣急敗壞地打了回來。
在下一秒,負責人就見主編手腕上多了一副鋥亮的手銬,以及警官禮貌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主編:「你們憑什麼逮捕我?」
警官:「據鬧事亞雌交代,他是受了你的誤導才會大鬧現場。」
主編:「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別在這瞎說,耽誤我工作。」
警官:「亞雌那確實是沒有直接證據,可是通過亞雌和頂點酒店總經理的會面交易,以及總經理終端上保留了的交易的錄音,我們現在正式以侵犯公民隱私罪正式逮捕你。」
警官身後,一個身形高大的雌蟲走來,正式宋白的哥哥,艾倫,他同樣冰冷無情地補充道:「宋氏將會對你六月編造的報導,以侵害雄蟲名譽權的罪名向法院以及提起訴訟,我想,到時雄保一定會聯繫你的。」
媒體人最怕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