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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離開?」宋白聲音冷淡,道:「要只是接我走,也用不著四個私軍出面吧?這是富人區,走在路上也不見燒殺搶掠,這麼安全的地方,怎麼會用得到槍?還是說,他們帶槍,是打家劫舍的?」
管家知道,宋白這是對自己的隱瞞有些生氣了,他本來就沒想瞞著,連忙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老爺接到奎恩的消息,知道你來這,要見齊家人,怕有不長眼睛的給你搗亂,我們就一早過來這了。這車是世家嫡系才有的,相當於給署里的人警示,讓他們別沒眼色,瞎胡鬧。」
難怪,他去審訊室問齊中將的過程那麼順利,宋白以前不是沒去過警署,當時一個軍部的議員就讓地方警署的基層警官那麼難做,給宋白了解原身父親的案子設了重重阻礙。警署里就算與齊家有關聯的人想動些小心思,但世家的車擺在那兒,誰知道裡面是什麼大人物,說什麼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管家打量宋白的神色,看上去好了幾分,連忙轉回頭去,吩咐司機開車。
「管家,咱們去哪兒?」司機迷茫。
管家在宋白那連著兩次吃癟,語氣不耐,道:「愛去哪兒去哪兒。」
司機起了發動機,手握在方向盤上不知道往哪拐,「啊?」
「還是去分部,」宋白摘下終端,給薩丁匯報行程,道:「奎恩部長既然天天都給你們匯報我的蹤跡,估計老爺子也知道我根本沒忙任務了,這次來,估計就是打算好聚好散的,那我也正好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管家狼狽不堪,道:「少爺,你怎麼說這話!老爺分明是看好你,才讓我過來接你——」
「行,司機大哥,改回我家。」宋白輕快道。
管家聲音陡然停止,他從後視鏡里看到宋白揚了揚眉,和剛才他下車時和宋白道歉後看到的動作一模一樣。
「少爺,是我錯了,我剛才不該耍你,咱們正常說話,行嗎?」
管家放棄尊嚴,舉手投降。
他沒想到宋白能這麼記仇。
「早道歉不就完了?」宋白靠著椅背,枕著雙臂,理所當然道。
薩丁一直不回他,宋白一股氣憋在胸口,管家這時候正撞在他槍口上,也是倒霉了。
……
「所以,老爺的原話就是,那個任務少爺要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這次能從齊家主君那套出話來,還是多虧了少爺你,我們以前也試過,但他畢竟是戰場上下來的,嘴嚴得緊,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宋白奇怪地看了管家一眼,道:「盛老的意思是,我通過他的考驗了?」
管家噎了一下,宋白不聽他的吹捧,居然關注別的奇怪的地方,他也沒法,道:「是的,老爺點頭了,說這次問齊家主君,他看到了你的能力,以後,您就是盛家未來的家主。」
這事情有點順利得過頭了,宋白摩挲著下巴,他原以為盛老是看不見他的小動作,所以就一直沒有管他不做任務的事,但是,盛老既然通過奎恩一直注意著他行動的動向,盛老又是對提升雌性權利極為重視,怎麼只憑藉一場審問,確認了他的能力,而不去測試他的人品呢?
萬一他是個雄性至上的極端主義者?
再想下去,宋白自己也覺得荒謬,但他沒能再繼續想下去,就聽管家道:「齊江的事,少爺是打算繼續跟下去嗎?」
宋白原準備答是,卻看管家似乎話裡有話,問道:「難道,你有別的見解?」
管家一直都很喜歡宋白,不然也不會在剛見面時刻意戲弄他一下,但現在他老實多了,沒再耍花樣,道:「少爺不如直接把證據轉交到奎恩那,既然有了證據,就沒必要對他再追下去,交給司法廳處置最為得當。少爺也可以早點結束實習,直接回盛家來,跟著老爺學習處理各部任務。」
看樣子,奎恩並沒有把拉電閘的事情告訴盛老,宋白心裡知道這件事,道:「你真覺得,從齊中將那拿來的證據,能把齊江送進監獄?」
管家疑惑,道:「難道不是嗎?」
「你高看了中將手裡的證據,也小看了齊江。」
「可是,齊家主君向來號稱萬事通,他的消息,目前還沒有錯誤的。」管家皺著眉道。
宋白伸展雙臂,他揉了揉肩膀,道:「他那些消息,你就不看看,有多少消息的來源地,都有他的舊部下在。」
和薩丁單方面置氣那兩天,除了排查線索,宋白也沒有閒著,他無聊時就看過齊中將的舊部下資料,權當解悶,加上今天上午奎恩給他傳了一份中將舊部下所處的位置分布圖,宋白很快就對上了。
「齊中將和齊江有什麼仇怨我不知道,但中將手裡如果真有齊江犯罪的證據,不可能一直沒有動靜。」
畢竟齊中將是被齊江害得關了禁閉,要是有能錘死齊江的證據,早就放出來了,不會專門等著被主角光環籠罩的宋白從天而降,「救」他脫離苦海。
宋白甚至懷疑,要不自己現在是個雄蟲,齊中將是不是都會準備和自己打一架。
管家確實沒想到這一茬,他的眉擰得更緊了,道:「齊家現在能猖狂成這樣,和齊家積累的底蘊,齊家主君的人脈,以及齊江的運作都脫不開干係。如果齊家主君手裡的證據不行,那線索不是又斷了?」
齊家主齊藤元是個耳根子軟、心寬體胖的老好人,以他的資質,守成有餘,開拓不足,齊家這些年能起來,也還是靠著齊江這位養子的手段,才有了今天,能與盛家叫板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