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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丁知道這個「上頭」指的就是軍務處, 蟲星上軍警一家, 軍雌負責邊境防衛, 上戰打仗,警雌孔武有力, 面向平民百姓,負責處理民眾的刑事民事案件。一般下發什麼新通知,多半是由議員提出,經過內部投票,再請世家轉交光腦,走特殊通道批准通過的。
薩丁之所以知道這麼詳細,自然和他在軍務處做了三十年固定議員的雌父肖恩有關。
軍務處里,地方議員是推選制,四年一任,只有世家議員是長期連任,因而想討好薩丁的議員向來是流水不斷,這兩年,就有個叫蓋瑞的總是巴巴地提前給他通知些內部提前做出的決議,只是他這個蟲太過勢力,薩丁不太喜歡他。
現在,自從肖恩離開京都以後,之前熱情到連節日祝福都不忘的蓋瑞,現在沒再發過一條問候了。
門突然被推開,一陣初冬的寒風帶了進來。
艾倫一看見宋白走進來,連忙問他白中將那裡問的怎麼樣。
警員那邊不肯說,薩丁這邊也沒渠道,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讓宋白試著去問一下他老師那裡是否知道情況。
宋白坐在沙發上,抄起桌上的溫水仰頭就飲下大半。
見艾倫一臉急切,宋白放下水杯,搖了搖頭。
「老師說,雖然他是中尉,但與軍務處卻相互獨立,互不干涉,軍務處那邊有什麼事情,他也並不清楚。」
「雙親的案子有蹊蹺,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沒法真相大白,唉,唉!」艾倫頹然坐下,懊惱道:「早知道,我早在上面發文件之前就去立案好了!」
宋白輕輕安撫著掩面而泣的艾倫,可靠的樣子與葬禮時完全顛倒了過來。
薩丁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這半年裡,他親眼見證了雄主是怎樣從悲痛里走出,又如何被迫地成長了起來。
尤其是現在,他無職在身,只能像一個花瓶一樣杵著,卻幫不上任何忙。
薩丁感覺喉嚨發緊,這種無法幫助心愛之人的感受,就像一座大山,沉沉地壓住了他。
突然靈光一閃,薩丁想起了一個人,小舅舅肖容。
肖容出嫁之前,也曾在軍部待過。
他這邊的人脈用不上。但小舅舅那邊,只是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也許還是可行的。
他推門出去,準備給肖容打電話。
屋裡,艾倫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只聽到宋白一句話。
「哥,你怕出名嗎?」
「什麼意思?」艾倫疑惑。
宋白穩穩地坐在沙發上,笑道:「既然警署拒絕公民合理的立案申請,那我們就把它爆到大眾面前,讓全世界來評評理。」
……
尤家,客廳里堆滿了衣服。
「主君,是這件嗎?」
「不是。」
「那是這件?」
「也不是,和你們說過了,是藍綠色的軍裝!」
肖容一聲怒斥,把小助理嚇得一縮脖子,拾起剛翻散的一摞衣服,連忙奔回儲物室去了。
緊接著,下一個小助理又抱著滿懷的衣服,哆哆嗦嗦走上前來。
「你這樣,會把他們嚇壞的。」一旁的尤承梧終於忍不住出聲。
「軍務處通過那麼荒唐的決議,我還沒和你算帳呢!」肖容一叉腰,指著尤承梧道,「我就說,這兩天你怎麼一副心虛的樣,要不是薩丁來問我,我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裡吧!」
肖家各個從軍,就連肖容這個亞雌也不例外,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收集軍務處提交上來的決議,經過仔細篩選,再將適宜的決議提交給光腦。
最近一段日子,肖容不知道尤承梧發了什麼瘋,非纏著他再要個蛋,床笫之間,意亂情迷,隨口也就答應了。
誰曉得尤承梧當了真,日日纏著他不放,連軍務處的工作都懈怠了不少,肖容只好將部分工作轉交給尤承梧,再轉交光腦那兒去。
沒成想,這種典型地出於私利的荒唐決議居然被尤承梧也稀里糊塗地交了上去。
尤承梧自己也很冤,忍不住道:「我又不是專幹這工作的,我哪兒知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肖容更生氣了,「你的腦子是幹什麼用的?京都商業界排行第一的尤董,你就真看不出來嗎?!」
尤承梧沒想到伴侶氣到這個份上,連忙安撫,笑道:「你消消氣,消消氣,我那是一時疏忽嘛,再說,盛老他是點過頭的……」
「你見過盛老?」肖容擰著眉。他突然幾步走到尤承梧面前,揪住他領子,厲聲道:「盛老究竟在背後告訴過你什麼?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麼交易?」
尤承梧現在恨不得把自己這張嘴給封上,勉強笑道:「什麼交易,沒有的事。」
「盛老這人一向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他既然敢讓你這麼個外人知道,他究竟告訴了你什麼?!」
外人只知道他的工作是把決議上交給光腦,卻不知道中間還要經過盛老。
以前生米亞,他休過一段時間的假,等回來以後,和他交接的只談送提議的流程太奇怪,卻完全沒提過盛老的事。
那時起,肖容才知道,其實盛老完全不想讓外人知道他還處理著軍部事務的事。
而且,就連他大哥肖恩都不知道。
見肖容一臉的凜然,尤承梧心裡嘆了口氣,暗道,盛老,這可不是我想泄露的,畢竟,還是家庭和諧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