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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余悶哼哼地生氣。
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他自己在醫院裡躺得好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悶了有溫柔小亞雌給念八卦聽,每天中午還有堂堂的尤氏大總裁來送飯,日子舒服得不得了。
結果呢,快遞公司的上司,非說這一片富人區沒蟲送快遞,請假時間還沒過完,硬是把他揪了回來。還說什麼,要是不回來,就直接辭退你。
哼,誰怕你辭啊!
懷餘一邊嘟囔著,一邊麻利地辦了出院手續。
沒辦法,誰讓他需要這份薪水來維持他的日常開銷,以及下學期的學費。
都怪他這張嘴,怎麼就那麼能吃呢?
一邊生氣,一邊從車上咣當咣當卸貨,熱火朝天,那矯健有力的背影,把不遠處的雌蟲阿文,看得目瞪口呆。
切,不就是一個送快遞的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想自己那弱雞的體能,阿文向懷余粗聲粗氣:「喂,亞雌,你讓開。」
懷余摸不著頭腦:「讓什麼讓,沒看見我卸貨嗎?」
阿文:「你擋我的路了。」
懷餘一指遠處:「我車停的是路邊,沒橫在道中央,那邊那麼大地方,你不會繞過去啊?」
阿文:「繞什麼繞?我就要去這家!」指著宋白家別墅。
懷余順他手指的方向,又看了自己手上的快遞,收件人:宋家,對他沒好氣:「等我卸完快遞的。」
阿文深呼吸,這可不是他自己找茬的,不算違背哥哥的命令:「哎,你這什麼態度?!是你擋我道了知不知道?」
懷余感覺自己碰著了個神經病,轉過身來,擼起袖子,「咱倆講理,是誰先跟我惡聲惡氣的?」
他看起來體型胖胖的,但是胳膊上卻全是發達的肌肉塊。
讓阿文注意的不是他的肌肉,反而是那赤膊上,沒有一丁點蟲紋。
蟲星上,雌性的蟲紋都會延伸到胳膊上,只有雄蟲渾身乾乾淨淨。而且,未成年的雄蟲,和成年後的亞雌個頭體型十分相似。
阿文所有的話堵在了嗓子裡,他以為眼前的小胖子是亞雌,語氣才敢那麼橫的,現在氣勢完全就像蔫了氣球,退後半步,萎靡:「沒,沒事……」
懷余瞅他退了,轉回去繼續搬東西,結果柵欄門裡傳來一陣笑聲。
「懷余,好幾天沒見你了,要不要來吃蛋糕啊?」
薩丁信步而來,荷葉邊的圍裙,笑容甜美,看起來溫軟又乖巧。
「什麼!有蛋糕?!」怨氣一掃而空,懷余笑得像個小太陽,搓著手:「哎呀,那太不好意思了,蛋糕啊,哈哈。」
以每秒五件的速度,把小山一般的快件們迅速摞到手推車上,立在原地,等著薩丁給開大門。
「隨隨便便就讓別的雄蟲進自己家?你有沒有點廉恥?」
這才發現車後面還一個雌蟲。
一個還沒成年的雌蟲,怎麼天天活得像個衛道士成精呢?
薩丁懶洋洋的,一眼都懶得理他,自顧在終端上按開了門。
懷余單手推著車把手,輪子骨碌碌地滾過地面,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大門隨著自動感應隨即緩緩閉合。
「喂喂喂!你沒聽見我說話啊?」阿文從快要閉合的大門縫隙之間擠了進來。
好不容易擠進來,過快的劇烈運動使他扶著膝蓋大喘氣,「沒看見我手裡有東西嗎?關什麼關?」
沒蟲回應他,一抬頭,那個不知廉恥的雌蟲已經和少年雄蟲邊說邊笑地走遠了。
想把手裡的邀請信扔掉,一走了之,可哥哥特地囑咐說務必要親自送到每一家雌君手裡。
阿文深吸口氣,再過了這個暑假他就要出嫁了,雙親把他送到哥哥這裡來,就是要他學雌君禮儀的,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拿出雌君該有的風度來。
阿文整了整衣服,經典而保守的雌君服,比起那個穿圍裙就走出來的可守禮多了。呵,讓你看看什麼是雌君該有的風姿,阿文昂首闊步,向正門走去。
……
客廳,宋白坐在沙發上,大厚的風俗書擱在腿上,仔細地翻閱。
黑西裝白襯衫,率性地沒打領帶,就那麼慵懶地倚在沙發上,迷人得要命。
懷餘一進門,就看到的這幅場景。他眼睛幾乎快被吸引走了,大步上去,「宋白,還真沒看出是你,衣品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說著就要上前去摸宋白的衣服,宋白紋絲未動,只是輕微皺眉。
跟在後面關門的薩丁暗道了下不好,示意小助理上前去攔一下。
「先生,蛋糕在那邊,不過我剛才澆水,手有點髒了,我先去洗洗,您先往那兒邊走。」小助理笑得乖乖的。
懷余看的清楚,小助理雙手白皙乾淨,哪兒有什麼髒,指著他就要笑話。這才看見自己手上灰突突的。剛才卸了一整車快遞,坑爹公司又捨不得花錢請第二個雄蟲快遞員,這些快遞有的都在倉庫里堆放一周了。
合著人家是在提醒自己啊,懷余尷尬地把手縮回去,假裝沒事:「一起走吧,我也得洗一下。」
……
「雄主。」薩丁沒了剛才那副活躍勁兒,縮著手,站到宋白面前,「我錯了。」
宋白沒理他,逕自看書。
薩丁很尷尬地站在原地,客廳里一時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