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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低低地笑了,磁性的嗓音讓薩丁全身泛起酥麻,陌生的異樣使他禁不住想要縮起來。
宋白雙手穿過薩丁的腋下,把他整個抱進自己的懷裡,面對著面,臉對著臉。
太近了,連指尖都在顫抖的酥麻還未退去,薩丁全身騰地又被火燒起來。
「你多大了?」宋白抬起薩丁的下巴,溫和地看向快把自己縮成團的雌君。
「二、二十四。」薩丁視線飄著。
「二十四啊。」比人類世界的宋白還小六歲。
薩丁突然抱住宋白的手,結結巴巴:「我、我沒有比十八歲時差,真、真的,雄主試試,一點都沒差,不行我可以去做手術……」
薩丁在十八歲渡過的成年期,二十二歲遇到原身,又在二十四歲失去了第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宋白眸色一暗,把薩丁緊緊扣進了懷裡。
薩丁臉貼在雄主的胸前,躊躇了半天,不知道雙手該放在哪裡才好。
「我以為分開睡對你恢復身體有幫助,」
薩丁屏住了呼吸。
「不是你的錯,更沒覺得你差。」
雄主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來,恍惚間,薩丁仿佛聞到了陽光灑滿森林的氣息,沒有以前派對上濃烈的香水味,卻更暈了。
空調一定是壞了。
薩丁含糊地嘟囔著,兩隻手攀在了雄蟲身上。
徹徹底底貼合,毫無縫隙。
柔軟的溫熱的軀體抱在懷裡,仿佛缺失的肋骨突然回歸了原本的軀體。
一種奇妙的感覺,如水波一般,在宋白身體裡蕩漾。
止不住地嘴角上翹,止不住的脈脈溫柔。
以前,宋白詢問過鄭芸,到底什麼是愛情?
鄭芸手拄著下巴,在午後的咖啡廳里,透過窗子望向外面匆匆而過的男男女女。
她指向遠處,高大的男孩蹲下來,給坐在石階上的嬌小女友繫鞋帶,還不時地抬頭同她談笑。
「就忍不住想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但還嫌不夠。」
陽光炙熱的午後,靈魂已經三十歲的宋白,終於在來到後,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
薩丁趴在自己臥室床上,臉上熱度遲遲不退。
新住所,雄主為了防止他偷偷把溫度調太低,整棟別墅的溫控系統都同步在宋白的終端上控制。
薩丁把左臉貼完,貼右臉。冰涼光滑的絲綢無法減輕一分一毫的溫度。
溫度要是再低點,他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煩。
好煩。
特別煩。
薩丁「啊」了一聲,恨不得成個鴕鳥,一猛子扎進冰涼絲被製成的泳池裡。
他把終端通訊錄從上到下劃了好幾遍,一連串的下屬上司同學等聯絡姓名中,唯有一個只寫了孤零零的句號,高高地置於一系列的通訊姓名之上。
句號,在薩丁的認知里,等於圓滿。
婚姻是每個雌蟲命運不約而同的終點,雄主自然也就是雌蟲婚姻生涯的末端。
我結婚了,等於,我圓滿了。
可是呢。
薩丁摸著很燙的臉,心跳在胸腔里噼啪地打鼓。
這種陌生而且異樣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把自己裹進被子,又把被子捲成一卷。
在大床上骨碌來,骨碌去。
嘭地一聲,眼前直冒金星。
薩丁掙脫了被子,茫然地坐起來,周圍物事似乎都矮了一截,為什麼窗戶變得好高?
雌蟲傻愣愣的,只見窗外的燕子從樹冠里鑽出來,向雲霄衝上去。又有哪只鳥兒,尖尖的嘴巴里銜著一根藍色的吸管,圍繞在配偶身邊,蹦來跳去。
原來我滾掉地上了。
原來我……
滾掉地上 了!
「……」薩丁兩眼一閉,把被子蒙在頭上,抵死不承認自己這麼蠢。
……
下午四點,尤申破天荒地接到了好友第二枚通訊。
「奇怪,竟然光語音,沒視頻,」尤申疑惑了一秒鐘,迅速接了起來。
「又往我這打來,還一天兩次,夠稀奇的,」尤申笑意濃濃。
成年後薩丁就相當獨立了,再不像小時候那樣,情感上十分依賴尤申。
這麼多年,尤申都深深懷念年幼時的關係。
「喂,別笑我。」薩丁聲音小小的,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
「!!」尤申眼睛突然放光,把正在收拾文件的助理嚇了一跳。
想起還在辦公,尤申擺擺手,示意助理出去。
「你怎麼回事,突然變成這樣,」尤申的老闆椅歡快地轉了一圈,連鋼筆也在手指尖輾轉騰挪,「你屬下知道了非得嚇死。」
「……我不知道,」薩丁老老實實。
到底什麼事讓他的好友突然羞怯起來,尤申表示相當好奇,「晚上要接受雄主臨幸?」
薩丁:「……?!」
薩丁:「再胡說我就掛了!」
「哎!別別別!」
切實感受到了好友是說真的,尤申連忙停止了轉圈。
「發生什麼事了?」
抱著終端,薩丁遲疑了好一會兒。
他想說他很難受,可是似乎又不是生病時的難耐,更不是受懲戒後的苦痛。
薩丁扣著地板縫,嘆了口氣,「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