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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白第一次見薩丁發怒,竟然只是為了這一件小事。
宋白搖搖頭,想像往常那樣要把薩丁攬進懷裡,可是薩丁轉過身去,直挺挺地坐在那兒,宋白無法移動他分毫。
這才是少將薩丁該有的力量,往日的柔軟也不過是面對愛戀的雄主時才會特殊展現出來的樣子。
「沒和你商量直接就讓他們放了這個片段,是我不對,我認錯。」宋白賠笑,哄道:「乖,別生氣了,好不好?」
「這不是商不商量的事!」薩丁一甩手臂,拂開宋白的手,回過身來,目光很是堅決:「雄主,答應我,立刻,馬上,去把這個預告撤銷掉。」
宋白也收了笑意,「如果我不答應呢?」
他不笑時周身氣勢都冷了下來,一時竟和軍旅出身的少將不相上下。
「這不是商量!」薩丁猛然起身,「如果雄主不去,那我自會直接聯絡肖家處理,這件事,到時候就用不到雄主你再費心了。」
眼看薩丁就要走出這個屋子,宋白宛如冰霜般冷漠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敢踏出這個房間一步,你以後就不用再來了。」
薩丁身型僵在了原地,他站立的時候總是十分地筆直,仿佛一面永遠不會倒下的旗幟。
但是,這面旗幟開始顫抖了,他身體開始晃動,肩膀微微顫抖,薩丁低下了一直昂著的頭,他的雙手狠狠地捂在了臉上。
一聲細小的抽泣聲傳來。
斷斷續續,絲絲縷縷。
一點一點撕裂宋白的心臟。
他慌忙站起身,把薩丁從背後攬到懷中,歉意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這種話,是我不好。」
這一次,薩丁沒有推開他。
宋白感受到薩丁的軟化,趁機勸道:「綜藝預告是公司按計劃宣傳推廣用的,不能說撤銷就撤銷,至少,你得給我個理由吧?」
「雄主,你還年輕,」薩丁的情緒平穩了不少,但還是能聽出裡面的壓抑,「這個世界還沒來得及看完,太早鎖死在一個雌蟲身上,不好。」
後面兩個字近乎是死死地從唇齒之間擠出來的。
宋白把薩丁扳過來,面對著面,「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向來聽話的薩丁卻始終不肯把頭抬起來,「一遍就夠了。」
宋白抬起薩丁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我要你再說一次。」
薩丁眼眶微紅,聲音也有點顫抖:「雄主你還年輕,太早,太早鎖死在我,我身上……」
眼淚忽然滾了下來,薩丁完全說不下去了,這本來就是為了雄主好的事,避免他以後再後悔不能。可是,為什麼說起來的時候心痛得好像要裂開,薩丁死命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哽咽。
「說撤銷預告是為我好,結果一說理由又傷心成這樣,」宋白溫柔地抹掉薩丁的眼淚,「你這是何苦呢?」
「可是,哪有雄蟲像你一樣,大千世界都沒玩完,就把自己綁死在一個連家事都做不好的雌蟲身上。」
薩丁仿佛失去了所有鎧甲,緊緊地抱住雄主,「我從來不貪心,只要在雄主心裡給我留一個特殊位置就可以了。但是,雄主,你這麼草率就作出決定,萬一,萬一你以後後悔了,又要怎麼辦?到那個時候,可是想挽回都挽回不了了!」
「還說我年輕呢,說得好像你自己不幼稚一樣,」宋白狠狠地揉亂了薩丁的頭髮,懷裡的薩丁十分溫順,一點沒有反抗。
宋白把薩丁從懷裡挖了出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切切實實道:「我說只要你,從不是哄你開心,更不是嘴上說說。既然我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底。至於你擔心我後悔的事,」
宋白傲然一笑,「我早就有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伴侶,又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去找那些良莠不齊的人?」
「自始至終,你都是最好的,」他摸了摸薩丁的頭髮,「我向你發誓,我只愛你,會永遠愛你。就算世人都要來監督,我也不怕。」
他用十年磨出來的主角,又怎麼可能會比別人差?
薩丁所有的情緒終於都繃不住了,他徹底地抱緊了宋白,淚水無聲地流淌。
宋白把薩丁抱回了沙發上,待薩丁終於安靜下來,他很不好意思地從宋白懷裡退了出來,很小聲地道歉:「雄主,我不該向你發脾氣。」
宋白屈指一敲他額頭:「以後還敢不敢再懷疑我了?」
薩丁臉漲紅了,連聲道不敢了。
猶豫片刻,薩丁還是忍不住勸道:「雄主,還是把預告撤下來吧。」
眼見宋白又要敲他,捂著額頭直往後躲,「不是懷疑不是懷疑。」
發現宋白只是裝個樣子,悻悻放下手,撇了下嘴,小聲道:「以後他們會說你很窩囊,還會說你是雌,雌……」
「雌什麼?」宋白突然靠近,把薩丁驚得連話都卡住了。
「是雌管嚴!」薩丁一口氣說完,還不忘打量宋白,但光從神色上他看不出宋白的態度,生怕他生氣,連忙道:「我知道這個稱呼不好聽,所以還是趕緊撤下去比較好,至於理由,完全可以說是為了宣傳效果故意做戲……」
「沒覺得哪兒不好啊,」眼看著薩丁自動進入了解答模式,宋白貼在薩丁耳邊,笑道:
「到時候,他們一介紹起室外綜藝的製作人,就會說,『著名的綜藝人,宋白,宋先生其實是個雌管嚴,別看他在外面風光,但若是給他雌君發現一丁點別蟲的香水味,當天晚上回家就得跪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