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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的臉,」薩丁輕輕拍了他右臉一下,回到辦公桌旁,手扣著桌子邊緣,蹭地又坐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他習慣了坐桌子。
「你想借著你和盛家的關係,引起齊江的注意,如果我不認識齊江,那這個方法也許還可行,」薩丁輕輕晃著兩條腿,道:「但是,你吃虧在不熟悉齊家。」
能有一方面勝過宋白,這讓薩丁心情愉快,「齊家,尤其是齊江,你不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揣度他。」
「這話怎麼說?」宋白說。
「在齊江進到齊家做養子以前,你以為就沒有別的人想把自己家孩子塞進來嗎?並不是的,齊家從皇族時代就是名門世家,比四大世家的其他三位歷史更要久遠,旁支眾多,雖然齊叔從嫁入齊家,一直沒有孩子,但是齊家主也沒有任何別的雌侍,更沒有別的孩子,想把自家孩子塞給齊家做養子的,數不勝數。」
「但,只有齊江成功了,因為他夠聰明,也能忍,聽我雄父說,他從七歲時就被齊家主看好,卻因為齊叔不同意,一直作罷,直到齊江十三歲,齊家主才趁著齊叔外出打仗,把他接回來。」
「齊江聰明,他也沉得住氣,你只用一個『可能與盛家有關係』就想釣出他來,根本就不可能。」薩丁揚著下巴,轉頭看向宋白,卻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到想要的茫然,有點泄氣,發出一聲哀嘆,道:「你就不能讓我有點成就感嘛!」
說著,鞋把硬木辦公桌磕出悶響。
宋白才發現自己忙于思考,他連忙走近來,握住薩丁的手,道:「少將,能給我支點招嗎?我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全都要靠你了。」
薩丁嘟囔:「求人時,語氣都四平八穩的,要是別人來問,我才懶得告訴他。」
「所以,少將,幫幫忙,求求你了?」宋白含笑道。
薩丁窘了,別開臉,瘋狂擺手,道:「罷了罷了,都和你說。」
「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針對齊江,而是柯姆,先把他策反過來,到時一切就好辦了。」薩丁說。
宋白的手托著下巴,他的大腦飛速轉動,柯姆,柯姆的確合適,他知道宋白所不知道的潛明山的事情,又幫助齊江製造了盛安的車禍,而且,齊江就連「原身」下藥的秘密,都告訴了柯姆。
這意味著,柯姆和齊江,關係匪淺,柯姆知道的事情,也一定很多。
「這是個好主意,只是,」宋白露出了苦笑,道:「我誤導柯姆,讓他覺得我才被齊江信任,他不設防,這才說出潛明山的事。但是,他現在認定了我已經『背叛』齊江,再想策反他,太困難了。」
「你可以試試齊江這邊啊!」
「嗯?要怎麼做?」宋白問道。
薩丁真的很愉快了,這次是他少有超過了宋白的地方,他晃悠著兩條腿,輕快地說:「我們大吵一架吧。」
……
下午京郊第二訓練營,第二次訓練即將結束,因為臨近春天,下午的陽光開始發熱,堆在角落的積雪開始融化,與地面的灰塵混在一起,讓齊江在訓練時,眉頭又一次擰緊成了川字。
「小何,訓練到第幾次了?」齊江看著整齊排列的軍雌,他刻意後退了五米,這使得向他的副官必須要往返更多的距離,向他匯報。
副官小跑過來,在距離他一米處停下,原地立正,敬禮,喊道:「報告少將,第五小隊已經進展到第二大套訓練完畢。」
齊江點了點頭,道:「達標了,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副官大喊了聲是,又轉回去下命令,軍雌響亮聲音在廣闊的營地上迴蕩。
齊江輕車熟路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帕子,捂在口鼻處,他微皺著眉,冷淡的神情仿佛是輕蔑這世間一切,前方因為休息熱鬧解散的百軍雌們,不約而同地熄了聲,放輕步子,生怕惹來少將輕厭。
有的人似乎是今年才第一次見到齊江,聲音不大不小,不加遮掩,傳到了齊江的耳朵里。
「他是少將,就能這麼拽?」
「討厭雌蟲,還參軍,太可笑了吧,怎麼不趕緊滾回齊家,躲在亞雌懷裡吃奶?」
「其他三個少將都沒他的擺的譜大,齊家不會真要給他吧?」
副官原本正在飲水休息,這些話嚇得他臉色煞白,蓋子都來不及擰緊,瓶子就掉在地上,濺濕了他的鞋褲,他連滾帶爬地奔到齊江面前,道:「……屬、屬下這就去處理,長官千萬別往心裡去。」
齊江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拉開距離,使他好受了點,「我畢竟是個雄蟲,每年的新兵入伍,不能像薩丁那樣和他們近身搏鬥,沒法服眾,這新兵入伍都快一年了,還在底下給你們添亂,這的確是我的錯了。」
他溫溫和和地說,副官臉色愈發蒼白,而身後的的聲音還不斷傳來。
「要我說,真要是繼承家主,還是薩丁少將名正言順,他?一個養子罷了!我呸!」
副官幾乎不敢再喘氣了,他驚恐萬分,道:「屬下現在就去處理,長官千萬不要動氣。」
齊江是十八歲就入了第二軍當少將,他是齊家空降過來的,比起已經在軍雌中有了名氣的薩丁,他不受人崇拜,又是空降,沒有人信服他。軍雌們信奉叢林法則,每年新兵入伍,少不了要來一場以下犯上的肉搏戰,這裡面最典型的是薩丁,他每年都能憑藉超凡的力氣,在一對多的群戰里遊刃有餘,同時,也會收割新的一批崇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