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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都是情的世界。
車廂里一片肅靜。
艾倫臉上壓不住的笑意,他手伸到西服袖下,摸著腕上平安符,心中默念道:雄父,雌父,弟弟長大了,你們就放心吧。
等到地方下了車,宋白才發現這裡既不是分部也不是酒店,而是京大門口,他狐疑地望向艾倫。
艾倫笑笑:「剛才看你累,就直接讓司機開你學校了。」
「這感情好,你也很久沒見薩丁了,順便一起來看看吧。」
宋白估摸著,現在已經過了下午,按照他瞎編的簡訊,尤申一定會提早離開。正好晚上一起吃個飯。
在前往個人宿舍的途中,宋白又給艾倫說起軍訓(夫夫)的趣事,在艾倫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中,他們終於到達了宿舍門前。
宋白還在講著:「這裡面設計也是薩丁一個人搞的,讓我都耳目一新呢。」
說著推開了門。
然後,只聽見空闊的宿舍里迴蕩著低沉婉轉的鞭炮聲。
宋白下意識低頭道:「對不起走錯了,你們繼續。」
咦,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
不管了,說著就要關上門。
屋裡,薩丁突然衝出來,聽到宋白這句話,悲憤欲絕:「沒走錯!」
尷尬寂靜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流轉。
這裡面最尷尬的是薩丁。
按照薩丁的計劃,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他不僅沒被碎碎念,反而受到無微不至的照料,順帶還騙尤申幫他做了一頓飯。
就是走之前,尤申特地叮囑他,等病好一點,看看他從A星特地帶來的資料片,說是有助於他們夫夫修復感情。
確定尤申真離開了,薩丁緊接著就下床去,把資料片放進客廳的終端里放映。
時間就那麼湊巧。
再下一刻,就是雄主帶著艾倫推門而入,聽到了客廳里資料片裡放映出來的情感互動十八式的現場教學聲音。
客廳里,高高低低的教學聲響還在繼續。
薩丁心有愧疚,頭低得不能再低。
艾倫在宋白和薩丁之間來回打量,揣摩宋白的態度。
而宋白才想起來,為什麼這一幕那麼熟悉。剛來京都時,他也撞見過一次薩丁公放動作片,結果沒兩天薩丁就把那套小狐狸裝給穿回來了。
讓雌君欲求不滿,實在是他當雄主的錯。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提前敲打敲打。
「哥,你先去關一下終端,我和薩丁單獨談談。」
艾倫點了下頭,又見薩丁的鵪鶉樣,還沒離開江城之前精神,心裡升起點憐憫,對宋白比了個口型:輕點教訓。
宋白把小鵪鶉拎到眼前來,忍著笑,聲音繃著:「知道錯了?」
薩丁心中有愧,不敢抬頭:「知道。」
宋白繼續忍:「錯哪兒了?」
「不該看那種東西,更不該公放,這樣會造成客人的困擾,還會……」薩丁卡殼了,再次痛恨自己沒讀守則認錯篇,猶豫著補充:「會打擊雄主的信心?」
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傻子也聽得出來裡面的警告意思。
脫口而出·沒腦子·才反應過來的薩丁瞬間臉漲得通紅。
艾倫坐在客廳沙發上,提心弔膽,生怕再目睹家暴現場。
只聽到玄關一聲輕笑,「你呀!」,宋白好像拍了薩丁一下,薩丁哎呦一聲,道:「雄主!再揉我就禿了。」
這個孩子氣的抱怨,竟然出自薩丁嘴裡?
艾倫頓時感覺他錯過的不是三個月的時間,而是一整個世紀。
發生了什麼,薩丁居然敢這樣對宋白說話?而且他弟弟還挺享受?
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不停地打擊著這個卵胎單的雌蟲。
艾倫感覺數十年豎立的世界觀被打擊個粉碎,抬眼看見宋白握著薩丁的手走進來,薩丁臉上泛紅,羞怯地嗔怪地看了宋白一眼,宋白大大方方回望過去,寵溺地拍了拍薩丁的肩膀。
眼前這一幕,讓自以為百毒不侵的艾倫又一次感受到會心一擊。
行了,他可算能理解為什么弟弟能做出那種決定了。
疼寵的極致,不僅僅是用不盡的耐心與溫柔,還有迫不及待想告知天下,我的餘生只你一人的決心。
早在受傷未愈的宋白在天台上對他說出不離婚時,他就該領悟到。
弟弟這次,是真陷進去了。
恰巧,宋白的終端響起,但他沒有接,在艾倫和薩丁之間左看右看,生怕艾倫教訓薩丁似的。
「好了,你趕快去接電話,我和薩丁好好的說一會兒話。」
艾倫刻意強調了下「好好的」,起身把宋白推到隔壁的小廚房裡去。
唯一的雄蟲一離開,客廳又見鬼一樣安靜。
薩丁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面對雄主至親哥哥,他總是免不了的侷促與不安。
艾倫笑了一下,「不用緊張,就隨便說說。」
一門之隔,宋白這邊。
終端那邊菲力十分焦急,「小宋總,剛才沒問明白,你說要我們推波助瀾,擴大宣傳,但具體你想弄到什麼程度?」
宋白倚靠著玻璃門,午後的陽光將他的身形勾勒得十分挺拔,修長的手指輕扣門框,「程度?當然是越大越好。」
「……」對面菲力長長的沉默,還是忍不住勸:「您以後的名聲可能會受到影響,要是再想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