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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來,他們偶有通信, 只是通常是青王去的多, 薩丁回的少。
薩丁出現在這,宋白想都不用想, 一定薩丁發現了他來黑域, 所以才來找青王求助。
那邊,二人的談話還在繼續,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青王是不在意雄蟲, 而薩丁, 則是故意要冷著他。
宋白倒沒什麼感想。
畢竟,他甩的人家,他還哪還敢有什麼感想?
「什麼,你們是夫夫?!」青王驚疑聲傳來。
剛才他為了和薩丁談話, 揮退了所有歌舞伎, 此時, 他與薩丁正坐在軟塌上, 隔著一小方桌親密交談。
青王這才注意起一旁靜默站著的宋白。
他身量頗高, 體型也不弱,居然不是雄蟲里常見的脆弱身板, 這樣一個光看身材就能打上八分的雄蟲,竟然連臉生得恰到好處,硬朗的輪廓,高聳的眉骨,尤其是那雙眼睛,漆黑純粹,所有與他對視的雌性都不免為之心動。
清晰地聽到心跳漏了一拍,青王心有餘悸地看向薩丁,道:「你從哪兒收來這麼個禍害?別的雌蟲踏壞你家門檻啊?」
若是以往,聽到「禍害」二字,薩丁必會反駁,而現在,他眉都未皺,疑惑地說:「踏壞門檻?」
青王一愣,笑了,說:「你看我,忘了你在蟲星,在我們這,誰要是想收個雄奴,那就必須接受所有雌蟲的擂台挑戰,那一個個的,等到了儀式那天,爬不起床、被擔架抬著的都有。」
薩丁淡淡地「嗯」了一聲。
「是我不對,這麼晚了,你和你雄蟲一定還沒吃東西,快,坐過來。」青王向宋白招手道。
「右護衛,你也坐,陪著他。」
雖然只有四個人,流水般的宴席很快就擺了上來,鮮蔬果品,葷食肉類,青的翠綠,白的鮮嫩,紅的艷麗,香味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青王坐在上席,他栽歪身子,靠在軟墊上,給薩丁夾菜,不住道:「你試試這個」
「再嘗嘗這個!」
「這是我們這特產,你們那一定沒有。」
薩丁筷子沒動兩下,碗裡已經堆起高高一摞。
「夠了。」薩丁制止住青王又一次夾菜的動作。
他這一聲不大,宋白卻感覺上菜的護衛們身體一僵,臉色煞白,連呼吸都不敢了。
出乎意料地,青王並未惱,笑道:「我太久沒見你,我太高興了,什麼好的都想給你。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後一句是對護衛們說的,宋白聽到身邊剛才面對薩丁都呼吸不亂的右護衛這才敢輕輕地舒一口氣。
隔著一張桌,宋白看著對面那丟到人群里毫不引人注目的青王,心中不禁疑惑,這樣一個亞雌,在崇尚武力的黑域,怎麼就會如此令人懼怕呢?
「你的傷還沒好?」
一句話打斷宋白的思索,說話的正是薩丁。
宋白下意識想回沒有傷,卻聽青王道:「早好了,不過落了疤而已。」
青王晃著胳膊,垂落的寬袖,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他膚白如雪,可那腕子上,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青王笑道:「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火,試了好幾種藥,都下不去,就隨它去了。」
薩丁又問了幾句,青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舒展。
宋白和右護衛兩個雄蟲,在這一方桌上老老實實地當著兩個雕像,食不知味地聽他們交談。
……
「天這麼晚了,就留下來過夜吧,正好,給你們夫夫準備一間,」青王笑推著薩丁,道:「可不許推辭哦!」
話都被青王搶了,剛想點頭,薩丁下意識望向宋白,只見宋白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商會裡還有我的同伴,我們一起來的。」宋白沉吟道。
薩丁徹底閉上嘴。
青王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看,他饒有興致地眨了下眼,直接推著薩丁和宋白往外走,道:「我地方早就準備好了,商會那邊我讓人去知會一聲,行了,今晚就這樣,有什麼事,明天一早再說。」
不由分說,二人被一群白袍簇擁著,推到了臥房裡去。
……
臥室里。
薩丁走到落地窗前,他看了看窗外街巷,確定沒有人監視,一把拉了窗簾,說:「明天早上,我們就離開黑域,接應的艦船就在外面等著。」
宋白剛剛坐到沙發上,一整晚上他都在不停地吃東西,反應有些遲緩,道:「什麼?」
薩丁麻利地從床邊的柜子里取出床上用品,鋪在床上,道:「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遲來的刀終於落下,可是這落下的方式,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宋白皺了下眉,搖頭道:「不行。」
薩丁從床上下來,又奔著去找燒水壺,他和宋白都習慣了晚上喝溫水,道:「不行也得行。」
宋白的手深深陷進了沙發扶手裡,重複了一遍,道:「我必須留在這兒。」
薩丁在茶几下面找到了,給壺裡重新裝滿水,按上插座,道:「自保能力都沒有的雄蟲,沒資格說話。」
宋白的眉深深擰了起來,他走到薩丁身後,給他扳過來,鄭重其事地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在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薩丁,我必須留在黑域……」
話沒說完,薩丁一隻手輕輕拂下他的手臂,如果不是這一舉動,宋白幾乎已經忘記,薩丁身上有著遠超於他的恐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