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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員撇嘴,「他一個外蟲,什麼都不懂,能問出什麼來?」
年長警員正要反駁,只見宋白又從裡面推門出來,笑道:「怎麼了,是裡頭環境不好嗎?要不我讓他們把暖氣調高點……」
「不是他,」宋白搖搖頭。
「啊?」年長警員愣了一會兒,結巴:「可是他是來自首的啊!」
「他說不出我雙親出事故時的車輛顏色,而且機場名,路段我故意說錯,他沒有任何反應,」宋白篤定道,「所以不是他。」
「煩請你們再好好問問。」宋白禮貌道。
年長警員道:「雄蟲來這快一上午了,問他話,除了自首認罪就什麼都不說,你怎麼讓他說的?」
「這很難嗎?」將要離開的宋白轉回頭,道:「順著他的話問不就行了?」
年長警員與小警員面面相覷,就這麼簡單嗎?
……
出了警署,知道自己差點冤枉了別蟲的艾倫心有餘悸,「你叫我等你一起,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是他?」
「我說了,你不還是自己先來了?」宋白看了艾倫一眼,嘆口氣,解釋道:「騰輝不是那種肆意妄為的雄蟲。」
在雄蟲普遍愛面子的社會,能對自己錯誤乾脆利落地道歉的雄蟲,根本不會在事發一年以後才忙著補救。
「而且,除了問他的細節答不上來,我總感覺他像是在維護誰。」宋白想著剛才騰輝躲閃的態度,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張臉,他望向艾倫,道:「哥,你回去幫我查一個人,一個雌蟲。」
第108章 109
京大, 白山辦公室外。
「多姆議員,還請回吧,我們中將不見外蟲。」亞雌語氣疏離又不失禮貌。
多姆揚著手裡的文件袋, 懇切道:「先生, 你再通容一下, 就讓我見中將一面, 我真的是到處找求過了,哪兒都找不到盛老了,這事關軍務部內部, 非同小可……」
聽到盛老二字, 亞雌的笑意冷了下來,道:「既然是軍務部, 那中將就更不方便見了, 而且,將領不得干預軍部事務,這道理我想您比我更明白。」
聽出了亞雌拒絕的意思, 多姆急了, 他昨天已經浪費了一天時間,如果今天再不能見盛老,等檢查院親自下到軍部來,那軍務部對外的形象可全毀了。
多姆不顧一切地衝進去, 邊沖邊急切道:「白中將, 這事您必須聽一下, 事關議員受賄, 連我也是其中之一——」
他聲音太大, 亞雌氣急敗壞,指著軍雌厲聲道:「還愣著幹嘛!趕緊抓住他!」
軍雌們剛準備動手, 只聽到中將的聲音自緊閉的門裡傳來。
「讓他進來。」
多姆精神一震,只覺心如擂鼓,咚咚直跳,等進入了辦公室里,見到了書桌後正襟危坐的白山,多姆還不忘跟亞雌說了聲謝謝。
亞雌對他沒好氣,連瞪都懶得瞪,出去時咣當一聲,把門重重地帶上了。
「受賄的事,你再說一遍?」冷淡的聲音傳來,多姆猛地回過神來。
白山已經年屆五十,常年身居高位使他周身氣勢凜然,不怒自威,只是那淡淡掃了一眼,多姆就覺得仿佛落進了冰窟。
多姆攥了下拳,深深吸了口氣,把早已準備好的內容娓娓道來。
……
夜色已深,白山辦公室的燈依然在亮著。
白山看著桌上並列擺放的兩樣東西,一張黑卡,一張手寫神情信。
想到議員的話,白山現在還覺得有點荒謬。
「你是說,你收受賄賂,要請盛老罷你職務?」白山話語裡略有詫異,道:「難道你不知,盛老罷免有什麼後果?」
多姆躬了躬身,鎮定道:「我當然是知道的,不過是全國通報,再終生不得參選。」
「那你還罷免?」白山挑眉。
「是的,」多姆拱了拱手,平靜道:「此事都怪我自律不嚴,動了貪念,如果再放任發展下去,勢必會損害軍務處清譽,不如趁現在,還未造成更大損失,提前斷絕。」
多姆抬起頭,眼神清亮,一望到底。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莫名其妙地,就把他的賄賂與請罷免書留下,答應為他轉交盛老。
「呵,轉交?」白山嗤笑一聲,他與盛老都數年未見,自然更不可能轉交。
他隨手把兩樣東西扔進抽屜,卻看到角落裡一張泛黃照片。
照片上,重傷臥床卻依然笑著的白川,和旁邊渾身完好,卻滿臉驚惶的白山形成鮮明對比。
白山指尖撫上笑容滿面的白川,他還記得,三十五年前的天府山上,發覺白川戀情的盛老在院子內,將咬死了不分手的大哥親手打個半死。
那陣陣揮鞭聲,造就了少年白山數千個夜晚的噩夢,以及他一定要參軍遠離的決心。
可是那又怎樣,數年之後,他不還是讓一紙調令,強行捆了回來?
白山嘲諷一笑,隨手將照片壓到文件底下,起身正要走,卻帶落了一張紙,飄飄揚揚就落到桌下。
白山撿起來隨手放在桌上,然而,他的動作卻停住了。
紙張是軍雌申請前往星際的家屬同意書,上面赫然幾個大字。
本人同意雌君薩丁前往黑域執行任務,簽字:宋白。
這是上次宋白來他這打探消息時,問他要來簽的。
當時,白山還有些許詫異,問道:「你就不怕薩丁離了你身邊,心就野了,不再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