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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尤申像以往一樣,點開雌蟲版塊,打算好好欣賞一下他們怎樣夸自己好朋友的。
然而,那一行行標紅的貼子讓尤申的心沉到了極點。
[疑問]為什么小神犯了那麼大事卻沒有全國通報,連軍部也只停職而不強制退伍?
[震驚]賭小神婚姻倒計時:一年?一個月?一星期?買定離手!馬甲不許多開!
尤申幾乎坐立難安,情緒幾次暴躁,連駕座上的司機都戰戰兢兢起來。
越暴躁越靜不下來,越靜不下來就看越多貼。
尤申又找他的渠道了解了一下事情全部經過,心是徹底沉掉底下去了。
他的好友,命運怎麼就這樣多難呢?
尤申倚著駕座平復情緒,他對薩丁來到京都的目的都不抱有希望了。
他未成年起就跟著雄父就在商界遊走,和政壇一樣,商界同樣是雄蟲的天下,雄蟲們從不會顧忌一個未成年雌蟲在場,他們夾著煙,眉飛色舞地談論著性與色,說起厭棄的雌蟲,同樣毫無感情。
「沒意思了,就嘗個新鮮,你感興趣送給你?」
「行啊,正好我家的太鬧,剛讓我送療養院去了。」
「才三十就送療養院,下半輩子可都離不開那兒了?哈哈,哈哈哈」
……
仿佛依稀還能聽到那刺耳的笑聲。
尤申不喜歡也不期待婚姻,最後悔的是兩年前生日宴上邀請了京都的學生,使薩丁對那個雄蟲一見鍾情,從此陷入了婚姻深淵。
……
敲開宋家的門,尤申心中還是荒涼的。
他幾乎要忍不住內心的悲愴。
門突然被拉開,一個穿著寬鬆居家服的俊美雄蟲出現在眼前,「你是?」
尤申的悲愴凍結在臉上,他怔怔:「我找薩丁……」
雄蟲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側了身:「進來吧,薩丁在客廳,你去找他吧。」
下一個拐角,雄蟲轉身消失不見。
尤申摸索著來到客廳,看到在他心裡按理說應該開始被療養的好友。
薩丁安安靜靜坐在客廳墊子上,腿上是散落的書稿。清早的陽光如流水,淺淺掠過薩丁清俊的容顏,恬淡,柔和,一時間,恍惚分不清仙境,還是世間。
薩丁聞聲抬頭,他瞬間驚喜道:「尤申!」卻絲毫未有挪動的意思。
「快過來,快半年沒見你了,讓我好好看看,」薩丁向他招手。
尤申愣愣地走過去,挨他坐下,「你,你不是……?」
薩丁笑著,「我怎麼了?」還是兒時熟悉的笑容模樣。
尤申的心瞬間又跳回胸腔,撲通撲通鮮活有力。
他們像以前一樣敘舊,談笑,說到日上中天,口中乾渴。
尤申:「要不喝點東西?」
薩丁點頭:「好啊,你去拿吧。」隨即把廚房冰箱的路線指給他。
尤申感覺有點異樣,但多年來的默契使他忽視了這些異樣。
尤申:「先說好,你家冰箱裡要是藏了啤酒,我可要全拿過來。」
薩丁笑:「能找到都給你。」
尤申站起身,「你喝什麼?還是冰水?」
「不挑,有什麼拿什麼。」
尤申來到廚房,冰箱靠近洗菜池,他愕然發覺,雄蟲正在開了門的冰箱冷藏櫃裡翻找什麼。
雄蟲見了他,懶懶地掃過去,全沒把他當一回事,拿完東西,逕自走了。
尤申立在原地好一會兒,他還沒見過這樣的雄蟲。
不是傲慢,也不是輕視,就是完完全全地沒把你當一回事,無論好的還是壞的,都淡淡一掃而過。
這樣的雄蟲,是好友的雄主?
真的是他記憶中那個看起來很囂張的小雄蟲嗎?
短短兩年,氣質變化也太大了。
尤申到底沒找到喜歡的啤酒,怏怏倒了兩杯淨化水,從冷凍室找到冰塊放進去。
剛端起要走,另一股力道壓在杯上。
「他不喝冰的。」
尤申愣了一下,一種壓抑的感覺瞬間襲來,他惶然連聲應是,幾乎是同手同腳,才把水重新換掉。
一抬頭,雄蟲早已不見了。才鬆了口氣。
回了客廳,水遞給薩丁,尤申疑惑地問他是什麼開始不喝冰水的。
薩丁一飲而盡,放了杯,笑得很漂亮,「雄主擔心我身體,就不讓喝了。你也試試,改溫水,身體都沒以前那麼怕冷了。」
不等尤申回答,薩丁又道:「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吧,火鍋怎麼樣?我直接讓他們送來。」
薩丁一向是個行動派,說著就開始上終端查找京都點評了。
尤申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擔心道:「……不先和你雄主商量下,要不咱們一起做中飯?」
天知道薩丁這次變化是有多大,尤申簡直都懷疑他們之前談笑的聲音是不是惹到雄蟲了,而且現在薩丁竟然還自作主張,就算雄蟲真的特別顧忌面子,他在場薩丁還能安好,等他走了,倒霉的不還是薩丁?
「我沒辦法做飯。」薩丁見尤申不信,無奈一笑。
恰好雄主又從後面經過,薩丁道:「雄主,一會要我做飯嗎?」
宋白眼角瞟他一眼,「在那跪著,好好反省。」
中午陽光進來,薩丁那兒幾乎快籠罩在驕陽中。
宋白調節了一下窗簾,把炙熱擋在外面,冷冷道:「一會訂餐,你哪兒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