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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到把一切玩弄於鼓掌之上。
宋白一向慵懶的眼神突然銳利了。
他慣常是樂於掌握一切的人,只是經常懶於費神,從而才不願作為。
既然決定了,那麼就開始做準備吧。
借著火光,烤肉瀰漫出陣陣香氣,宋白摘了抽完的第二支煙。
……
薩丁回到雄主身邊,略有忐忑,「雄主,我表現的還、還可以麼?」
宋白遞給他一串烤肉,鼓勵:「很好。」
「那、我可不可以要什麼獎勵?」接過,依然忐忑。
「想要什麼?」笑。
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宋白也願意滿足。
薩丁鼓足勇氣,「雄主,你要不要娶平?」
宋白手裡烤肉骨碌碌,全滾到地上,遠處的懷餘一臉痛惜。
薩丁還沒發現,心裡算盤打得響,反正雄主遲早要納侍,像安雅那麼漂亮的他爭不過,但要是像平,不開心了背地裡還能直接教訓他一頓,一本萬利的買賣,嘴上越說越順:「平也是團長副官,再過兩年也可以高升的,對雄主未來的蟲崽升學也有幫助。雖然他嫁過了,但只要雄主喜歡置換報酬不是問題……」
宋白捏眼角,壓抑:「這就是你想要的獎勵?」
薩丁還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盤裡,沒注意,猛一點頭,語氣輕快:「對,雄主要不滿意平想換個別的軍雌也行。」
只要比不過他,他還能打得過,就威脅不到他雌君的地位。
難怪雄蟲論壇上說,軍雌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還要給天上星星,他要真讓薩丁自己選,說不定得給他搬一個後宮過來?!
宋白現在就覺得太陽穴抽抽直疼。
第28章 聽我解釋(第一更)
薩丁小心地望著自家雄主, 當宋白說出最後一句話後,他聽見了私語聲,蟲鳴聲, 蟬噪聲……但都沒有聽到雄主再要說話的意思。
雄主在屏息。
若是以前, 雄主一定是手持鞭子, 思考下一鞭應該從哪個角度下來。但現在雄主很久沒動鞭子了, 連跪都還是他自己主動跪的那兩次。
薩丁這個天才的腦袋裡能自創一套體術,但是無法知道自家雄主在想什麼。
晚風吹過,在二人之間寂靜落下。
隨著幾片綠色樹葉簌簌落地, 宋白輕嘆了一聲, 似乎是在無奈:「是我忘了,你的想法還是蟲星這裡的。」
宋白的確忘記了。
蟲族婚姻是一雄一君多侍制, 類比的也是藍星古代婚姻制度。原則上講, 只要雄蟲願意,財力允許,那麼可以娶回無上限的雌侍, 雌侍沒有也還可以選擇雌奴, 也就是犯了重大過錯而被剝奪了政治權利的雌蟲。
蟲星可以稱得上是想開後宮黨的天堂了。
但宋白不屬其中。
當年選擇蟲族文,一是鄭芸說這個題材能很輕易達成寵愛目的,二則是對於這個世界背景很感興趣。
寫作之所以能堅持十年,對宋白這個凡是做事只講求樂趣的性格來說, 只有一個最終目的:看這個不成熟的世界經由他的構建逐步走向完善與成熟, 這對於創作者而言, 是一種觀看親手鑄出作品的自我滿足的樂趣。
宋白前世在總裁的位置活到三十歲, 他深深地明白, 一個人邏輯自洽的三觀是有多麼牢不可破。尤其他和薩丁,一個是藍星, 一個是蟲星,在這兩個不同環境生長出來的人,三觀的鴻溝是絕無可能單純依靠一場對話就完全鋪平的。
而薩丁卻誤解了他的沉默,他抬頭,身體有點發抖,「雄主,你是,是對我失望了麼?」
薩丁一直有雙很漂亮的眼睛,像月色,像潭水,像能一眼看到底的深潭。
宋白的生命里沒遇到過薩丁這樣的人,明明強悍到獨擋一方,在愛人面前卻脆弱得像個水晶娃娃。
宋白見過那些獨擋一方的人,他們的自信足以匹配成就。宋白也見過脆弱的人,他們往往畏首畏尾,躊躇不前。
極致的強悍,與極致的脆弱,在薩丁身上雜糅。
薩丁就像這個不合理的世界一樣,同樣不合理而又真實地存在著。
宋白溫笑出聲,「不是對你,我對自己有點失望,沒能提前想到這麼多。」
他端正地坐在草甸上,仿佛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會議室里。
語言向來是最為薄弱的,而觀念又是最為牢固不可破的。
宋白並不急於這一時的解釋,他相信行動總是更有說服力。
「啊?」薩丁詫異望過來。
「不管是平,還是別的誰,我通通都不想娶,」宋白手肘拄著地面,望向夜空,「雖然我是雄蟲,但不代表我就要做別的雄蟲都要做的事情。」
深深夜幕上點綴的星星爭相眨著眼睛,夏夜的風柔柔拂動水面漂浮的綠葉,盪起一圈圈漣漪。
這是一個柔軟的夜色,但是夜幕下的主人心情卻不夠平靜。
薩丁沒來得及回答,宋白已經揮揮手,「太晚了,回家吧。」
「啊,好。」
時間還有很長,我會用行動一一告訴你。
……
當宋白在電話里向艾倫提起想去在京都的分部實習時,對面的艾倫瞬間緊張了,畢竟弟弟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在雙親去世之後,各個地方他都忍不住去擔心,去憂慮。
「是錢不夠嗎?還是看上了誰家特優秀的亞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