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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丁薩分手,加之生活上遇到的一些事情,宋白開始設置了一連串小劇情,將薩丁逐步推向自卑的深淵。
書中第一個轉折點,就是薩丁所有自信徹底崩潰,就發生在此刻。
薩丁因傷害雄蟲而受刑,懲戒時又無人發現他的流產,在醫院醒來的薩丁發現失去了雄主萬分期待的蟲崽後無比絕望,連帶對自己的失望,思想跟著陷入漩渦。
寫作時,宋白用了近八千字篇幅,使用類似蒙太奇模糊時間的手法,以薩丁的視角不斷將新婚恩愛與當下冷落相對比,讓薩丁自己挑出一項項錯誤,全部歸結到自己身上。
那些尋常的片段逐一累加,最後火山爆發,徹底摧毀了薩丁的驕傲。
這八千字被宋白的老讀者評論為:「你以為滿清十大酷刑是極限了,並不。保持微笑,他只是用行動告訴你什麼叫沒有最虐,只有更虐。」
縱使宋白自詡三十年來是非分明,但他對薩丁依然有所虧欠,以及深深的愧疚。
如果當年他敢於直面問題,而不是在寫作中把薩丁當成發泄的對象,來逃避現實,那麼薩丁也將不會遭受那樣多的苦難。
薩丁深愛宋白,能推他進深淵的是宋白,而救他出深淵的也只能是宋白。
現在,一切還來得及,沒有到最壞程度。
首先,需要讓薩丁拋下他獨自背負的包袱與重擔,而不該是胡思亂想。
宋白解釋道:「那晚上我喝太多了,司機又沒回來,太晚了,安雅獨自回去不安全。家裡客房很多,大廳還有監控,可以回去看。」
「不管喝沒喝酒,那天都是我太衝動,我向你道歉。住院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結婚以後對你這麼壞,是我太混帳。」
薩丁的一切困苦皆因他而起,於情於理,宋白都該對他道歉。
薩丁卻愈發惶恐,「不是雄主的錯,明明是我不好,是我太嫉妒……」
「噓,聽我說完。」沒等薩丁回答,宋白繼續道:「以前是我太幼稚,沒意識到你對我的遷就,還由著性子揮霍。這些的的確確是我的錯,沒什麼好爭的。」
「而且,你沒有錯。薩丁,你一直沒有錯。愛不是錯,假借愛的名義肆意傷害才是錯。」
「薩丁,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熱度從宋白的手掌一縷縷傳遞過來,仿佛在等他的答覆。
第7章 哥哥(修)
醫院天台,西裝革履的高大雌蟲攏著風,點燃煙,他腳下堆了一堆的菸頭。
「院長說,你傷還沒好就跑去接薩丁,怎麼回事?」艾倫是宋白的哥哥,是目前宋氏產業的掌權者,這家醫院就是宋家的產業。
「就你聽得那麼回事。」宋白不以為意。
艾倫把宋白拎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好幾圈,緊張道:「你身上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有沒有和醫生說?」
宋白一展胳膊,笑道:「這不沒事了。」
艾倫是宋白的哥哥,雄蟲宋白的雙親去世後,長兄就一直擔任起照顧宋白的角色。
「薩丁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宋家哪點對不起他了?同意他婚後出去工作,還同意他十天半個月不回家在外面帶兵,他怎麼回報你的?」艾倫看著宋白病號服下隱約露出的繃帶痕跡,紅了眼睛,「他給了你一刀,還弄沒了宋家第一個孩子。」
艾倫狠狠抽了一口煙,下了什麼決定,「你跟我說要離婚,我就不該阻止,要不然你也不用受這罪了。弟弟,要不離婚吧。肖家的出嫁禮我一樣不落都給他們退回去。」
肖家是薩丁的母家,京都四大世家的軍部世家,雖然薩丁為嫁給宋白,鬧得與肖家決裂。但是,在他嫁過來時,肖家還是送來了他的那份出嫁禮,其中就包括相當數量的商業方面的產業。如今要退回一定少不了漫長的經濟糾纏,可是艾倫還是心疼。
宋白笑:「你不是一直想和京都搭上線嗎?要真離婚,你這兩年搭向京都的線不是白費了嗎?」
在書中,宋氏從上一代去世後就走下坡路了,然而這兩年事業不僅沒有萎縮,反而越做越大,其中少不了與肖家結親時的扶持,以及軍部為了保留薩丁繼續工作而做出的讓步。艾倫是個以事業為先考慮的角色,他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宋氏更好的發展。
宋白和薩丁的婚姻是突然決定下來的,按說雄蟲的家庭對雄蟲的婚姻必然是精挑細選,提前訂好吉祥日子,下聘、返禮、納君,等一樣樣按流程,要有全家蟲一起來操辦。若知道雄子私下登記就完成了一切,少不了怒火與斥責。
但因為薩丁背後肖家與軍部帶來的巨大利益,艾倫讓步了。
可是現在,弟弟受到了傷害,他也不願隱忍了。
艾倫抽著煙,心頭難受:「這種不安於室的雌蟲,就是蟲皇的兒子,宋家也要不起。」
若說以前他對受罰的薩丁有些許同情,可是弟弟出了這檔子這事,那點同情就不堪一用了。
宋家就這麼一個雄蟲,雙親在世時宋白就是家裡的珍寶,輪到艾倫這裡,那也是珍寶。
宋白一笑,「哥,我們不離婚。」
艾倫跳起來,「之前你不是要離嗎?」
「之前是之前。」
艾倫長嘆一氣,頭疼似的捏眼角,「你做事向來想一出是一出,上一次任性結婚,然後被雌君捅,前幾天說要離婚,現在被捅了又不離了,你看你這些事都沒個因果關係,有時候我真想不通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