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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經過走廊,對面是個熟悉的身影,胖胖的身材,圓圓的臉,不是懷余還有誰。
懷余看見他,眼前一亮。
宋白看見懷余,背後一涼,往側面一閃,順手把帽子壓低,渾身上下寫滿了「我不認識你,我只是個路人。」
懷余仿佛看不見一樣,他很是興奮:「我說剛才是誰,原來是你!這片我剛接手半個月,都不知道你在天娛工作,原來天娛就是宋氏下面的,我說怎麼……」
「是我,有什麼事?」看瞞不下去,宋白乾脆把帽子摘了,看了眼表「我一會兒還有個例會,你要有事找我秘書約時間。」今天的會剛剛開完,就被薩丁打斷的那個。
懷余厚臉皮慣了,嬉笑著:「就兩句話的事。」
宋白周身冷漠依舊:「給你一分鐘。」
隨時準備閃身走人。懷余太話嘮了,和他嘮能嘮到不知什麼時候去。
懷余:「宋白,後天就開學了,你補考準備了麼,我聽說可有風俗課的老師親自監考……」
「……」畢業數年的社會人·宋白,完全忘記了還要上學。
懷余:「……你不會是忘了吧?」
宋白怎麼可能承認!不動如山;「早知道了,你說這幹嘛?」
懷余哭喪:「我能幹嘛,我的風俗課上學期也掛了,開學補考,同學都說那老師監考特嚴,知識點還巨多,看你一點也不擔心,是不是早就有招了?」笑得諂媚。
和他一個舍友別無二致,不努力複習還做夢得高分,要考試了慌成狗。
宋白小心地不讓帽子壓出褶皺,聲音依舊冷酷:「好好用功,走捷徑對自己有害。」
轉身離去,背影如同教導主任一樣,威嚴而正義凜然。
懷余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勵,「人家一年沒學習都不慌,我慌個球啊!大不了這幾天拼了!」
……
京都天府,天府山下。
豐吉走上了半山坡,望了一眼平平無奇的三層木製小別墅,愉悅地吹了個口哨。
不枉費他繞開保鏢、三條惡犬、翻越一片私人橘子林來到這。
來到門前,左右看看,掏出一跟鐵絲熟練地插進鎖孔里,正低下頭傾身聽聲音,只聽另一邊突然傳來一陣不含感情的聲音。
「那屋沒人。」
「沒人?你也不早說。」豐吉絲毫不覺尷尬,把鐵絲一收,轉身跟推著輪椅的盛安身後,一進客廳,立刻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
「還是你家沙發舒服,夠大!」豐吉已經徹底栽歪進沙發里。
盛安是豐吉同學,別看盛安小他三歲,卻是個從小跳級的小天才,雖比不過他弟弟,但在世家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古板嚴肅,對規矩特別看重,和盛家那個食古不化的老頭子一個德行,今天竟然沒皺著眉數落他「沒規矩」,豐吉有點不適應,爬起來:「你失戀了?」
盛安倒茶的手停在半空,心中氣悶,「不會說別說。」
豐吉發現新大陸一樣,雙手撐在沙發上:「你還會說沒規矩以外的話!!」
「年輕人就該有年輕的樣子,」看著盛安的茶,嫌棄:「成天喝茶,老氣橫秋的。」
又一晃:「給你煮茶那雌蟲呢?怎麼沒看見,他煮咖啡還挺好喝的……」
砰地一聲脆響,茶杯帶水砸到地上,碎片摔得四分五裂。
豐吉哪壺不開提哪壺!盛安的臉上隱隱露出點鬱氣,「他有任務。」
行了,豐吉算看明白了,雄蟲這是在發脾氣呢。和他雄父一個樣,發脾氣都不說,暗搓搓等別人撞到他火藥桶上再爆炸。
心黑。撇了下嘴,拿出一疊文件來:「來,簽上字。」
盛安一翻,驚疑:「你來京大做特邀教師?」
雖然盛家主還在位,但已經把京大的屬於盛家的董事之位讓給了盛安,像豐吉這種星外聘請的教師,必須要有一位董事的簽字擔保。
想起學生時代盛安「你做教師,學生得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一扔,「不簽。」
豐吉沒想到他會拒絕,慌忙接住,一個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盛安一看,險些沒笑出來。
那是一團假髮,而豐吉,一個溜光,鋥亮的禿頭。
豐吉:「笑什麼,沒見過星際潮流?」
盛安毫不留情戳破他:「又去招惹薩丁了吧。」
一定是拿什麼玩意去坑他弟弟,結果被薩丁反殺回來,從小到大這戲碼就沒玩夠?
盛安難得心情好了點,「你想當教師,給我個理由先。」
豐吉:「要什麼理由,興趣不行?」
盛安只看他。
「理由啊,」豐吉扯著套好的假髮:「這麼多年了,我和薩丁該決出一個勝負了,你說是不是?」
給盛安拋了個媚眼。
盛安嫌棄地別開臉,想誘惑弟弟雄主,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夠不要臉的。
「你走吧,文件我不會簽的。」他說什麼也不會給這種兒戲的理由簽字的。
「哎哎!別啊,不夠我再給你說幾個……」
盛安嫌他聒噪,轉身就走,同時按動輪椅上的按鈕。
啪地一聲,木製房屋的機械手把豐吉推出門外。
大門咣咣地響了數十下,最後終於放棄了,來了一腳走人了。
開水在玻璃壺裡沸騰,盛安把滾水澆在茶葉上,三月雨前春特有的香氣飄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