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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兀自恨了他二十多年。
同時,也生生錯過了二十多年。
「大哥走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我晚上半個小時去通知盛老,他去找他的愛人,而我去從我的軍,平等的交易。」白山愣了一會兒,隨即堅決道:「就是再重來一遍,我還是會從軍。」
過去的事,就讓他都過去吧。
就算是年少時的愛戀,對白山而言,也始終比不了軍隊戰場對他的誘惑。
聽出了白山的話語裡的絕情,肖容突然一笑,顧盼生輝,道:「對我這樣的美人都這麼絕情,你還真是鋼鐵心,活該你下半輩子只能在軍隊裡了卻殘生。」
「求之不得。」白山轉身上了飛機,向肖容揮了揮手,臉上再無一絲一毫的溫柔。
肖容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的飛機上升,遠去,一直站了很久,直到尤承梧來到他的身邊,為他披上外套。
肖容突然把腦袋埋進雄主的懷裡,抓住他的衣領,聲音帶著哀傷,道:「走了,都走了,大家全都走了,我現在就剩下你了。」
十五歲的肖容天真爛漫,熱情如火,他對不羈的白川一見鍾情,誤以為那就是愛情,一頭扎進,狂熱追求。
可是,白川卻早心有所屬,他在不斷追求白川的過程中,開始注意到默默守護在身後的白山的眼睛,直到白川私奔的那一夜,他才發覺自己真正的心意。
篤定了只要白山來找他,他就跟定他了,可是白山卻選擇了從軍,一去不返,甚至任由他誤會著。
糾結與愛戀,久成執念,縱然成婚多年,卻依然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
直到這一刻,在丈夫的懷裡,他才徹徹底底地感覺到了輕鬆,與放下
尤承梧看了眼蔚藍的天空,上方布滿了來監察,看樣子盛老是真的怒了,才會一口氣出動這麼多的飛機。
白山要駛出星際,恐怕難啊。
但這些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在乎的只有肖容,也只是肖容。
既然他心結已解,那麼其他都不重要了。
尤承梧拍了拍肖容的肩膀,溫聲道:「我們回家吧。」
肖容縮在丈夫的懷裡,悶聲點了點頭。
……
盛家,實木拐杖重重地敲擊在地板上,盛老怒道:「讓你們看人,就把人給我看丟了?!」
監察機的空軍軍長哆嗦著,道:「盛、盛老,這真不怪我們啊,天空上我們都給織成一張網了,只要白中將的飛機有一丁點線索,我們立刻就能發現!」
說著,瞥了眼京大的校長,不懷好意道:「再說了,這事校長也有責任,他要是一直在老老實實地監視著白中將舉動,那現在也不至於逃跑啊!」
校長也喊冤:「盛老啊,這中將又不是我能管得住的,腿長在中將身上,他自然愛去哪兒去哪兒,依我看,還是搞航空領域的,監察不利,一定是想著六年了,不會出什麼事情,所以才會鬆懈!」
軍長不樂意了,「什麼叫我們鬆懈?你自己呢?偷著懶不親自監視中將,現在責任就往我身上推?」
校長也瞪回去,「這半天功夫,你要是早放在監察京都上空每一寸領空上面,現在白中將也不至於跑了啊……」
你一言我一語,吵得熱鬧。
「咣當」一聲重響,盛老暴怒道:「他姓盛!還有,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隨著門重重地關上,校長與軍長一齊被掃地出門。
他們對視了一眼,俱是看清對方額上的冷汗,長長舒了一口氣,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氣氛友好地離開了。
屋裡,盛老陰冷道:「去給我查,究竟是誰不顧我的命令,出了手?」
一旁隱藏的得力助手應聲退下,屋子裡再空無一人。
盛老用布滿皺紋的手蓋住了眉毛花白的眼睛,長長的嘆息從他嘴裡出來,孤寂的話隨之落下。
「你們一個個是怎麼回事,就這麼巴不得地離開我身邊嗎?!」
「白川是,白山也是。」
「不過,盛安是個聽話孩子。」他的手撤了下來,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我不會再讓他走岔路了,一定不會。」
……
宋家,今天是宴請商界的合作者上門吃飯,一早上就開始準備了,現在臨近飯點,小助理在餐廳與廚房之間跑來跑去,只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兩條腿。
薩丁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手裡的文件。
前往黑域的申請書,雄主什麼時候簽好的?這是讓他要官復原職的意思?難道雄主嫌他天天在家煩,所以要趕他回去圖個清靜?
一小串問號圍在薩丁腦袋上,啪嗒啪嗒地轉。
門鈴叮鈴叮鈴響起,小助理估計又淹沒在廚房的炒菜聲中了,薩丁把剛才那堆疑問拋到腦後,趿拉著拖鞋,開了門。
門一打開,西裝革履的騰輝就看見穿著毛絨絨居家服(冬天暖和),臉上還帶著點憊懶(沙發上壓得)的薩丁,手裡提著的名貴禮物一時間似乎完全不符合現在的氣氛。
一時間,兩人一起呆愣在那兒。
「主君,你怎麼自己開門了?有事我來就好,」小助理圓臉上露出得體的笑,禮數周全地把騰輝邀請進了門。
太、太丟臉了!!
薩丁頓覺顏面盡失,隨手撿起放在玄關上的報紙,自欺欺人地遮著臉,悄悄溜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