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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這間包廂里的兩人之間, 氣氛格外冷冽。
宋白被薩丁帶進來以後, 就被逼坐在座椅角落, 槍抵在太陽穴,未曾挪開。
「薩丁,冷靜點。」宋白竭力維持平靜。
「再冷靜, 我他媽現在應該在艦船上吧。」薩丁鮮少見地爆粗。
宋白沉默了一會兒, 道:「你怎麼發現的?」
這是他與青王的交易,涉及到青王性命, 再加上薩丁對青王也如此信任, 怎麼想,青王也沒道理背叛交易。
薩丁冷哼一聲,道:「艦船上備了熱咖啡。」
「咖啡?」宋白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說過的話, 哪怕隨口一提, 他也記得十分清楚。」
「中午我親口和他說不喝咖啡。」
「可是,到了晚上,請我上船的護衛又說有咖啡。」
薩丁嘲諷一笑,道:「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宋白望著窗外夜色, 輕嘆口氣, 沒想到, 他的計劃, 竟然是敗在一杯不喝的咖啡上。
薩丁沒了耐性, 冷冷道:「你三番五次讓我離開,這個礦石背後到底還隱藏了什麼秘密, 是我不能知道的?」
宋白驚嘆薩丁的敏銳,扶著座椅邊沿的手攥緊又鬆開,宋白閉了閉眼,準備拒絕薩丁。
突然間,太陽穴處,被槍口抵住的皮膚輕顫了一下。如果不是宋白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幾乎就要無視過去。
薩丁是老槍手,不會拿不穩,但他確實在顫抖。
宋白向後靠上椅背,搭在扶手上,徹底放鬆下來。
「你動什麼!」仿佛受到驚嚇,薩丁有點失態,厲聲道:「快點說!」
宋白轉過頭來,額頭對著槍口道:「我還是你雄主。」
薩丁一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既然是雄主,那麼,哪怕在星外,你也有義務聽我的。」宋白不緊不慢地撥開薩丁的槍。
薩丁握槍的手用力得近乎發白,握槍的手重又對準宋白,道:「別耍花招,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耍花招的是你吧,」宋白從座位里起身,迎著槍直直走上來,薩丁反而被他逼得不住倒退。
「你那麼愛我,怎麼會忍心用槍對著我?」宋白毫不意外地從失措的薩丁手裡奪下槍。
手心裡,大小正好是亞雌一手握住的槍身。
宋白一笑,食指搭在扳機上,輕輕一扣——
「別!!」薩丁驚慌失措。
靜——
沒有槍聲。
宋白挑著眉,按動一個隱蔽開關,「槍」形狀的立體投影瞬間褪去,手心裡只剩下一柄華麗的帶鞘短刀。
「要不是我玩過立體投影,還真被你唬過去了。」宋白手一翻,咣當一聲,短刀掉到地上。
「槍對著我,你慌,假槍對著我,你也慌,」宋白責怪地望向薩丁,仿佛在訓斥不及格的學生,「這個逼問,你也太不合格了。」
「你還是好好當我雌君,聽話,別胡鬧了。」宋白握住薩丁胳膊,理所當然拉他往外走。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拉開門,被薩丁一個過肩摔到地上,躺在厚厚的地毯上。
下一秒,薩丁自上而下地壓下來,騎在了宋白身上。
逆著燈光,宋白還是看到了薩丁的眼睛,裡面是熊熊怒火。
「胡鬧?你說我?」
「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胡鬧!」
薩丁一把撕開宋白的襯衫,噼里啪啦,扣子蹦到地上。
「……薩丁,」宋白喉結不安地滑動。
薩丁的眼裡,除了怒氣,還有欲。
盛怒之下、毫無柔情的欲。
可是,雌蟲怎麼能用強?
床笫間,宋白稍用一點力,薩丁都會疼紅眼圈。
就算再強,薩丁也抵不過雌蟲和諧時怕被用強怕痛的天性。
「薩丁,你別這樣,」宋白啞著嗓子,按住薩丁肩膀。
薩丁眼睛危險地眯起,仿佛在審視什麼。
僵持好一會兒,宋白以為是真勸住了,剛要鬆口氣,手卻被薩丁扯下,拉過頭頂,用落下的領帶把兩隻手腕緊緊綁住。
「薩丁!」宋白真的急了。
粗暴也許會給雄蟲帶來不愉快,可是,相比於雌蟲,這分明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宋白真太吵了。
薩丁不高興地扯下雄蟲的腰帶,俯身,用最原始的方法堵住聒噪。
……
地毯上,宋白像一團用過的手紙,丟棄在原地。
天花板垂落的吊燈太過刺眼,宋白忍不住用手遮了一下。激烈時分,薩丁就用刀割開了領帶。
光透過指尖白得發冷,一如他身上不斷散溢的溫度。
與赤著臂膊的宋白不同,薩丁身上完好地套著襯衫長褲,他站在落地鏡前,整理儀容。
「艦船已經駛離了大氣層,下一班再來是十天以後。」薩丁面無表情地說。
薩丁聲音低啞,宋白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薩丁是說,十天之內,他不能再把他送走了。
還好,他在商會的中年雄蟲那裡做了兩手準備。
還來不及慶幸,薩丁打斷他最後一絲寄望。
他看了下表,道:「青王應該已經把你同伴的小型艦船收走了。」
「你在拖時間!」宋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薩丁。
原來,逼問礦石秘密,強上,不過都是一個幌子,薩丁一直在為斷絕宋白的後路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