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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手底下的兵有哪個這麼嬌氣,顧琛勢必要讓他知道男人到兩個字怎麼寫,可魚---到底和那群糙漢子沒法比。
尤其在江晨動作小心的偷偷抱在懷裡揉,白白軟軟還帶著些稚氣的手怎麼看起來怎麼可憐。
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顧琛,偏偏就吃這種。
他虎著臉把勺子拿出來遞到小人魚眼下,小東西顯而易見愣了愣,然後猛地仰頭朝他對視過來,淺咖色的瞳仁里緩緩浸染上了雀躍。
顧琛喉結動了動,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腿邊一掃而過,觸感軟趴趴的。
江晨的大尾巴愉悅的掃蕩著,他試探著從男人手中接過勺子,笑得眼睛都成了彎月。
人魚對情緒變動最為敏感,剛剛男人雖然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可周圍的氛圍卻沒有多嚴肅古板,所以江晨也沒有很怕,甚至敢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悄悄揉揉被打疼了的手,然後就接到了男人的『善意』。
雖然他虎著一張臉看起來很能給人威懾力,可人魚從來不看臉,只理解皮相下的情緒。
於是顧琛就看見這個恃寵而驕,膽大妄為的魚笑眯眯的朝他抵了過來,一頭還有些濕氣的軟毛在他脖頸上膩膩歪歪地蹭了一圈,大尾巴掃蕩的更歡快了,簡直可以稱之為整隻魚在他懷裡撒歡。
真是,
大膽。
顧琛臭著臉,手臂猛然收緊,將搖搖晃晃的小人魚攬進了懷裡:「安分點。」
第19章
江晨才不怕他,這人嘴巴毒,實際上還怕他摔了,手臂繞著他的腰環了一圈,也沒見臉上有多少嫌棄,只是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
吃飽了膽子肥起來的江晨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杏眼朦朧起來,濕潤潤的半睜著,兩手毫不客氣的吊在顧琛肩頸上,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顧琛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可他能幹什麼呢?難不成在一條魚面前樹威風,江晨又不是一部軍,甚至連新人類都算不上,這種沒有必要的蠢事他才不會做。
於是他黑著臉站起了身,很壞意思的鬆了鬆手臂的力道,江晨就只能驚呼著又勾著男人的脖子向上爬了爬,幾乎要掛在他身上了。
在人身上磨磨蹭蹭的,這是一隻魚應該幹的事?
顧琛臉更黑了,他決定如無必要要隔絕那個女人與小人魚的一切相處可能,簡直是教壞魚。
至於現在?
顧琛顛了顛身上困頓得打卷的魚,這小東西當真會會極了恃寵而驕這一招,安心倒在他懷裡躺的舒服,頭還一動一動的,時不時要蹭一下顧琛的脖頸,痒痒麻麻的感覺順著青筋一路傳到了感覺中樞。
「不許動。」
顧琛呵道,大手在他頭上rua了一把,這一摸,就沒能拿下來,顧琛黑著臉感受著小人魚嬌嬌地在他掌心頂了一下,滿是信任的將全身力道放在了他掌心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生物?
是他顧琛的威力已經不夠了???
顧琛有些懷疑人生,明明在軍艦上的時候還成功嚇哭了三隻魚,一定是這隻腦子還沒發育好,所以他不能和一隻蠢魚計較。
這麼想著,男人向後踢了一腳椅子,鐵製椅子發出『嗤』的一聲響聲,歪歪扭扭的露出一條可供人行走出去的路來。
江晨迷迷糊糊的沒有想太多,只感覺到男人扛著他似乎在上樓,他抽出空來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看見幹練的灰白色彩在眼前一閃而過,然後就是清脆的一聲『咔嚓』,一扇門在身前突然自動打開,這動靜把他驚得眼睛睜圓了一秒,身體也極為本能的朝男人身上靠得更緊了些。
別的不說,大魔王的可靠程度絕對不少於他的威懾力。
顧琛到底沒忘記這東西是條魚的事實,所以一路提溜著小東西到了浴室,剛剛浴缸里飄滿了髒兮兮的油污,這小東西雖然沒膽子當面對顧琛表達他的強烈不滿,可默默一條魚蹲在浴缸角落偷偷擦鱗片的小動作卻沒躲避著顧琛,自然被他一覽無餘看在眼中,當沒看見,還真是有點過分。
當然顧琛一向是個不過分才叫人害怕的上司,不過一來沒人敢置喙他的決定,二來現在他做了什麼也沒人親眼看見,所以這些在他身上及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自然而然被一人一魚理所應當的接受。
感應到主人氣息的家政系統自動開始啟動,嵌在浴室最中央的浴池稀稀拉拉開始注入溫度合適的水流,磕闔的霧靄緩緩瀰漫在諾大的空間中,溫度持續上升。
人魚雖然是生存在海中的生物,可對新人類的世界適應良好,且變溫能力很強,江晨剛破殼的時候被凍壞了,他喜歡這種暖洋洋的好像在殼中一樣的溫度,於是顧琛就覺得賴在懷中的小東西更膩歪了,揪著他衣領的小手扣扣索索,整條魚都□□可感的軟了下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頓了頓,他忽然兩手架在江晨腰上將他從身上『抓』了下來,手臂輕輕鬆鬆抓著一隻魚提高到與他對視的高度。
被提溜起來的小人魚又打了個哈欠,白皙的手臂自然搭在男人軍裝半濕的衣袖上,濕漉漉的眼睛迷濛的看著顧琛,視線安靜又依賴,像是平平淡淡的在問『你又要做什麼』,夠不到底的大尾巴也不閒著,悠閒懶散的輕輕晃動著,鱗片在霧蒙蒙的燈光下閃爍著輕晃的光輝。
總而言之,這是一隻放鬆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