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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嚇到他呢?
媽的。
這個想法就像植入在腦海深處一樣,快的不可思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顧琛深吸了口氣,到底沒做出什麼欲蓋彌彰的操蛋事來。
男人就這麼閉著眼,抱著懷中昏昏欲睡的小魚邁出了浴池,龐大的精神力從男人腳邊浮現,沿著四面八方緩緩輻射,凝聚成形的精神力散發著點點淡藍色的光輝,摸索跳動在別墅各個角落中。
男人赤白上透著些青筋的腳掌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每落下一步便有淡色光波被踩碎炸開,一路引著他到了臥室前。
至於為什麼是臥室,顧琛舔了下後槽牙。
他顧琛活到這麼大還沒從想過自己家裡能住進另一個活著的會喘氣的生命體,客房空蕩的連個地毯都沒有,就是林啟那個糙漢住上一晚說不定都能絮叨上半天,當然這種假說根本不成立,顧琛幾乎因為自己瘋狂找藉口的樣兒笑出聲來。
就是他讓住,誰敢來住才是個問題。
至於這隻弱不可堪瘦瘦小小隻不過奔波了一天就嚇得病病殃殃的小東西
臥室門識別到顧琛氣息,安安靜靜的自動打開,細小電流聲噼里啪啦響起,被精神力控制的燈光一排接一排微弱亮起,半昏半明的映在男人線條冷硬的臉龐上,緊閉著的眼皮鬆動了一秒,然後才慢吞吞的,帶著幾分心不在焉的掀開,視線像是不經意的一樣定在房間角落,然後才一寸一寸的緩慢垂下,落在背光睡得熟的小人魚身上。
小傢伙海藻般的捲毛老老實實的貼在主人還略有些圓潤的臉蛋上,濃密捲曲的睫毛安穩垂著,掩住了那雙靈動的眼睛,不過小東西睡得似乎並不是很舒服,粉粉嘟嘟的下唇微微與上唇分開了些距離,呼出的熱氣噴在了小人魚緊攥著的拳頭上,當然也有一部分順理成章的落在了他胸口處,位置恰恰好,不上不下,正好在心房。
真是,
要了命了。
顧琛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手臂中對此毫不知情睡得昏天暗地的小魚,就這麼盯了半天,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動不了,老天爺知道發情期是個什麼反人道的東西,似乎所有理智都被壓制在本能下,小傢伙呼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都能當場把魚吃了,渾身血液都滾燙起來。
顧琛忙中生閒,略帶嘲諷的哼笑了聲。再怎麼厭惡這種感覺,可他卻根本沒辦法無視這股衝動帶來的巨大快感。
野獸果然是野獸,哪怕他再怎麼壓制,也從來也沒變過。
倒不如順了自己的意。
男人隱藏在背光處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暗,若隱若現的暗紋在皮膚組織下閃著輕微的光,像是孜孜不倦擴張的藤蔓,從腳底一直蔓延到了眼下,暗光中男人的臉俊美依舊,眼眸卻覆蓋上了一層暗灰,看起來像是無機質的冷血機械。
暗紋蠢蠢欲動的想要進一步擴張,還沒等附上暗網,卻聽若不可聞的『啪嘰』一聲,受驚了的暗紋迅速退下,嗖嗖兩步縮回了血液深處。
顧琛僵住了。
他托在小人魚背上和尾巴下的手握成了拳。
原本冷冰冰的眼眸漾出一層惱羞成怒。
他顧琛,現在就要現場虐魚!
這隻膽大包天的無腦生物,竟,然,敢拍他的屁-股!
顧琛咬牙,死死盯著手臂中的沉睡的魚,眼睛要是能冒火早都把這隻魚烤成桌上大餐。小傢伙倒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東西,砸吧著嘴巴又往他懷裡擠了擠,唇瓣不小心磨蹭在他胸膛,一瞬間就叫顧琛僵直了身體,那隻放肆的尾巴搖得更歡快了,一聲一聲拍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帶客氣的。
男人差點磨碎一口後牙根,原本被無盡深淵覆蓋的腦海只剩下□□裸的窘怒,他怒得半死,只恨不得當場把這隻魚扒了□□到哭唧唧,眼睛裡火光幾乎要冒出來,可盯著這小東西睡夢中揚起的唇角,最後半個想法也沒實施,只能憤然著,動作又萬分小心的把下滑到胸口的魚提到了脖頸上邊,一口牙泄憤似地咬在了小人魚挺翹的鼻尖上,磨了磨。
他顧琛大人有大量,一隻屁都不懂的魚自然能忍下。
至於身體一陣陣涌動的衝動,顧琛悶著一口氣壓下,魚卻不能再抱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忍得千辛萬苦,懷裡這東西卻是個燙手山芋,輕輕鬆鬆就能把他的自控力壓得潰不成軍。
顧琛邁開大步,兩三步走到大床前,迅速把懷中的八爪魚給安置妥當,脫離了兩人相觸的溫度才感覺空氣剔除了原本的曖昧粘滯變得稍稍自然起來。
罪魁禍首睡得安詳,臉蛋紅撲撲的,自覺撲騰著在大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側著身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小團,大尾巴從身下把自己全部包了起來,帶著淡淡藍色薄膜的尾巴尖尖像是哄自己睡覺一樣輕輕在頭頂拍著,帶動一頭小捲毛顫顫抖著。
垂首俯視的男人神情複雜,他有些煩躁的擼了一把短髮,最後還是抵制不住心中的衝動,不對,等等,他為什麼要忍?
這不是他的東西嗎?
理清前因後果後莫名變得理直氣壯起來的顧上將臭著臉邁上床,隨手將被子拉上去糊上睡得香噴噴的小東西,一邊嫌棄的『嘖』了聲,一邊誠實的舒展開長手長腿側著躺在了小人魚身邊。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晨被身邊的動靜驚動,半個頭藏在被子中的小人魚聳了聳鼻子尖,在嗅到熟悉的氣息後安安心心的又往被子深處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