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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姜子延還有些擔心答不上來,可當聽到第一個上聯時,他心裡有些訝異,這第一聯還是挺簡單些的,難不成這難度還是層層遞進的嗎?
上聯:上鉤為老,下鉤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姜子延很快答了下聯:
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過天。
這個對得到也算是精彩。旁邊的黃燁一直注意著姜子延,看他順利的答出第一聯,不禁拍手叫好。
第二聯出的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這一聯答上來的人很多。
有人答: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還有答:洗墨池,洗墨汁,洗墨池裡洗墨汁,墨池千古墨汁千古。
姜子延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什麼太好的意象表達,想起來這是賽詩會,就以賽詩會為題答了下聯: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雖然意象沒有前兩個好,但就地取材答的十分不錯。
連過幾聯之後,姜子延覺得這對對子沒有他想像中的難。出乎意料的,他現在排名還很高。
很快就到了曹玄石出題,畢竟是大儒,出的對子不可能再像之前的簡單了,更何況他還存了刁難的心思。
曹玄石道:「你們可聽好了,我這上聯是: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 。」
沒等多久,李志遠十分順利地接出了下聯: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 。
這李志遠有些太過心急了,連思考的時間都很少,幾乎脫口而出。
這下下面的學子不幹了,若是大家都憑關係來這裡參加賽詩會,那這賽事會還有何意義?紛紛開始聲討曹玄石出題不公。
本來是為外孫鋪路的,卻沒想到對方沒沉住氣,引起了在場其他讀書人的強烈不滿。
姜子延忽然靈機一動,他說道:「聽聞曹大儒乃當世八大大儒之一,可這齣的對子實在讓在下不能信服。」
這話的潛在意思是說他一個當世大儒,出的對子就這水平?
曹玄石這個大儒的名號本來就是吊車尾,憑著家族的關係還有自己的資歷才混上的。如今,被人當場質疑學問能力不行,這是對他一個讀書人極大的羞辱。
他也不管別人質疑他公不公正了,而是劈頭蓋臉對著姜子延一頓罵:「你這黃口小兒,老夫中進士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就憑著第一場那幾首詩便不知東西南北人外有人了,真是好生狂妄!」
姜子延覺得,既然在第二場對對子這裡已經出了亂子,不如乾脆直接攪渾水,將這個曹玄石拉下台來,省的第三場給他搗亂。
想到這,姜子延說道:「既然曹先生是當世大儒,那學生這裡有幾個上聯,想請您對一下,不知您敢嗎?」
台下本來還在爭執上一年公不公正的問題,如今聽到台下有學子當場挑戰曹玄石,紛紛震驚的看著這個場面,一時之間全都靜下來看熱鬧。
被一個黃口小兒挑釁,曹玄石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為了尊嚴,不可能不答應。
他道:「好!老夫就應了你這小兒!」
姜子延眼底划過一抹狡黠的笑意,讓他出上聯,對方可不就是自討苦吃。千古名聯那麼多,他記得的總還有那麼幾個。
姜子延清了清聲音,說道:「那曹大儒可要仔細聽清楚了,我這上聯便是: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說完後,他拿筆將這上聯寫了下來,畢竟內容過長,說一遍別人也記不住。
通過專人謄抄後被貼在了幕布上,供其他人觀看。
「曹大儒,您請。」
這可是姜子延印象中很有名的一個長聯,如果曹玄石能對出來也不枉他大儒的名聲,可如果他對不出來,那今日這場合他必定要顏面掃地了。
曹玄石一把年紀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氣的下巴上的鬍子都在抖動。
姜子延的上聯一出來,台上的博士們和另一個鄭大儒也不禁思考了一番。不乏有人夸道:「好聯,好聯啊!」
曹玄石不知是緊張的還是害怕的,喃喃的念著上聯,二月春寒料峭,他卻滿頭大汗。
一刻鐘過去了,他仍舊沒有對出來,惱羞成怒道:「你這上聯出的如此古怪,莫說是我了,換作在場的任何一人,相信他們也都答不上來!難道說根本就沒有下聯,一直都是你在信口雌黃,故意針對老夫!」
「非也非也。」不等姜子延開口反駁,一旁坐著的鄭大儒站起了身,走到了曹玄石旁邊,說道,「曹大儒,不要以偏概全呀。你自己能力不行 ,不要一棍子打死在場所有人嘛。」
這位大儒叫鄭榮,他一向最是看不慣曹玄石虛偽又沽名釣譽的做派了,所以兩人一直不和。如果有這麼好的機會將他從文壇中趕下去,他怎能放過?
曹玄石怒氣更重了,但還尚存一絲理智,他就不信鄭榮這個老傢伙能對得出這拗口又古怪的下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