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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老者捧起林昭的手開始在他的手上寫字。
他寫的很慢,一雙手都在顫抖,一筆一划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仍舊在堅持。
很快,林昭就讀出了他寫的第一句話。
吾乃烈陽軍左前鋒馮毅。
林昭十分震驚,烈陽軍早在十幾年前的天門關一役中盡數折損,僅剩的一些兵力也因為通敵叛國的罪名全部就地格殺。
這位名叫馮毅的老者,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
而且……他姓馮?
姜子延也注意到了老者的名字,他和林昭相互對望了一眼,姓馮,難道和馮軻有什麼關係?
聽張虬提起過,馮軻的父親也是一位將領,只是後來好像被小人陷害而死。全家都被連累,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姜子延忍不住問道:「你認識馮軻嗎?」
老者搖了搖頭。
姜子延疑惑了,難道真的和馮軻沒關係?
他看向林昭,林昭說道:「馮家遭逢大難,馮軻也許是換了名字也說不定。明日寫信去問問就知道了。」
老者顫抖著將第二句話完整的寫出來後,精神就不大好了,林昭沒敢讓他再繼續,而是讓他好好休息了。
這第二句話更讓人震驚。
烈陽軍七萬忠魂埋骨天門山實為奸臣陷害。
僅僅這兩句便讓林昭心神大震了。
沒想到這個老者竟然與十幾年前的烈陽軍一案有關係。
林昭忽然想起聽老王爺說起過,他的父親李斌曾經在烈陽軍中呆過一段日子,只是其他的他沒有詳說,林昭並不是很清楚。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抽空回一趟京城,仔細問問老王爺當年的一些事了。
晚上,姜子延倚在床邊想著今天老者說過的話,一旁的林昭在書案邊寫信。
姜子延想來想去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前世里電視劇中演的忠臣良將被陷害殺掉的事情竟然會在這裡真實發生。
「你說,這烈陽軍真的是被冤枉的嗎?」
林昭寫完信吹了吹墨,好讓他幹的快一些。
「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情不能張揚,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會當場喪命。」
姜子延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現在這個老者就像一個燙手山芋,還像一個定時炸彈,保不齊哪天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連帶著他和林昭也沒命可活。
可若是他說的是真的,那可是七萬將士的姓名,埋骨他鄉不說,還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實在是令人不忍。
不過從目前來看,他們現在身在臨安,比在京城安全的多。
「可是這位老人所說甚少,從何查起?更何況這是一樁十幾年前的舊案,時過境遷,很多證據都已經找不到了,想必更難查了。」
林昭也清楚現在的困境,可他無法放棄當做視而不見。
「只要做過的事情,都會有跡可循。放心吧,我有榮王府做靠山,不用擔心。」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以後讓陳河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保護你,不然我不放心。」
「好,聽你的。只是陳河去保護我了,你也要為安全考慮,不再招一個護院吧。」
這個姜子延早有想法,他拒絕了林昭的提議,而是道:「在我家的那個卓風你還有印象嗎?」
「嗯,我知道,怎麼了?」
「他身上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我打算給馮軻寫信,讓他和卓風兩個人都過來。」
「你的意思是……打著做你護衛的名義,試探一下老者對馮軻的態度?」
「嗯,我總感覺他們兩個之間有關係。不如直接把馮軻叫過來,當面對質一下,也許能有什麼新發現。」
「此計可行。外人都知道馮軻是你的貼身護衛,如今你身在臨安,把他叫過來合情合理,不會有人懷疑到別的地方。」
姜子延補充道:「 至於卓風,應該是要避開仇家所以一直呆在我府上。馮軻若是要來,以他的脾性,恐怕一定會跟著一起來。當初他是在臨安遇到的劫殺,那群人肯定想不到,他又回了臨安。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如果能過來也挺好。」
「嗯,那你給馮軻寫封信過去,明日我讓陳河一塊兒把信送出去。」
「好。」姜子延應道,他忽然想起前幾日林昭到底提起了許大夫,「你說的這個許大夫我讓人查過了,他是半年前來到這裡的。而且他的名聲極好,還經常接濟窮苦百姓。這幾次他來給屋裡老人看診,十分盡心,也沒有亂嚼舌根。看起來相當本分,難道你覺得他有問題?」
林昭搖搖頭,「不知道,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簡單。不過目前來看,好像對我們沒什麼惡意。」
姜子延嘆了口氣,本來只想安安穩穩種田經商致富過日子,怎麼會碰上一件又一件離譜的案子?
他起身下去給馮軻寫信,林昭忽然站起身來走到床邊,一把將他橫抱起來朝著窗邊走去。
「你、你幹嘛?」姜子延突然被橫放,身體一傾斜,兩隻胳膊忍不住掛在他的脖子上。
到了窗邊林昭將他放下了,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姜子延的臉迅速的紅了,他拍了他正在胡亂遊走的手,道:「你快給我停下,我的信還沒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