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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馮軻忽然出聲道:「這不可能!」他的話語間有幾分急切,想要迫切的否認陳管家的話。
陳管家看出馮軻的情緒有些不對,他看向林昭,仿佛在詢問他忽然情緒變冷的原因。
林昭沒向陳管家解釋,而是看向馮軻,說道:「別激動,先聽陳叔說完。」
陳管家又接著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賀蘭將軍剛被指認謀逆之後沒多久,召他回京的聖旨還沒傳到邊境大軍,烈陽軍忽然打了個敗仗,對方還是以少勝多,這更加引起了先帝的猜忌。」
「再加上朝中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整個烈陽軍最後無一生還。」
林昭越聽越覺得哪裡不對勁,總共七萬人的軍隊,就因為這個全都死了,一個都沒活下來,是不是有點說不通?
他問道:「當年烈陽軍七萬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那麼龐大的一支軍隊,竟然全都在死在了天門關,陳叔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陳管家嘆了口氣,說道:「這個老奴知道的也不多,聽說是賀蘭將軍於敵國串通好,以這幾萬大軍為誘餌,假意敗給他們,所以烈陽軍慘死數萬。
而後武安侯趕到,發現整個烈陽軍已經沒剩多少人了。又有聖旨在,還有左前鋒都尉的指認,整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扣下來。武安侯想要將這部分剩下的人押回京中審問,卻沒想到他們奮起反抗,最後寡不敵眾,全都死在了天門山。」
「武安侯?又是他。可是剛才不是說他一開始領兵是去的南境嗎?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兵權吧?」
「對,是沒有兵權。但這裡老奴也想不通,反正先帝就是派他去了西邊。回來之後兵權上交,又做起了他安逸無事的駙馬。不過老奴覺得,也可能是因為有這件事在前,後來先帝才派他去的南境。」
說完這些,林昭的疑慮更深了,而姜子延則是腦補了一出大型坑害將士的絕世慘劇。
「世子,您聽老奴句勸,不要插手這件事。當年該查的王爺都查過了,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況且先帝已經過世多年,這件案子已經沒有辦法翻案了,不然這就是在打先帝的臉。今上重孝,肯定不會讓你重翻舊案的。」
林昭說道:「陳叔放心,這件事我有我的主意,您回去告訴祖父,孫兒自有分寸,不會貿貿然重提舊案,讓他放心。」
天色已晚,姜子延安排陳管家去休息。
陳管家嘆了口氣,心知自己勸不動自家這個十分有主見的世子,只能回去告訴王爺早做準備了。
陳管家離開後,馮軻說道:「世子,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他從入軍起就一直在烈陽軍,而且跟隨賀蘭將軍多年,他們二人感情深厚,怎麼可能會反過來指控他通敵叛國?」
姜子延看馮軻越說越急,趕緊安慰道:「你別急,這件事說不定有誤會,陳叔說的也都是他打聽來的消息,不見得就是真的。」
「對。」林昭點點頭。
「如果說是你爹指認了烈陽軍主帥通敵叛國,有謀逆之罪,身為他身邊親厚的下屬,這無疑是最令人相信,且最為致命的。」
「而指認別人的左前鋒都尉本應該死在了天門山,剛好死無對證。就算後面有些人想去查,也無從查起。幕後之人布局心思不可謂不縝密。」
「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還要問你爹。」
馮軻道:「我知道。等他哪天清醒了,我就問他。」
最近這幾天馮毅還是和之前一樣,每日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次數倒是多了。
只是每次馮軻跟他說不了幾句話,他比劃的又看不懂,手寫起來又慢,時間久了他就又會陷入深度睡眠。
這幾日馮軻接收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他們是冤枉的。
一旁的卓風剛才一直都很少說話,可能是因為曾經身份的原因,他有意避著陳管家。從提刑司出來的人,即便是叛逃出來的,當別人聽見這個出身時,還是會下意識的有刻板兇狠的印象。
此時卓風道:「剛才聽陳管家說的話,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也許當年讓我放那封信的人真的不是宋桀。」
「此話怎講?」
「剛才陳管家也提到過,提刑司司長宋桀下面有一左一右兩個衛尉,當年我接頭的那個人好像是左衛負責統轄的暗樁。
暗樁屬情報類,由左衛和右衛分別掌管,所有的消息都是他們遞上去給宋桀的。我依稀記得回去之後好像有人說右衛出去執行任務了,不在京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真假,這件案子想要弄清楚事實真相,最好的突破口就是馮毅將軍。」林昭道。
「這幾日他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手腳有力氣了嗎?」
馮軻道:「比之前好了一些,許大夫一直在盡心盡力的醫治。最近這幾天每天都來針灸,不過我爹開口是開不了,只能儘快把手腳治好,當年發生的事情可以寫下來讓我們知道。」
「好。」林昭點點頭。
姜子延道:「外面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早點回去歇著吧。」
馮軻和卓風走了之後,姜子延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說道:「好複雜呀,不愧是朝堂。」
還好他對科舉不感興趣,一是因為科舉讀書煩冗枯燥,考試也很受罪。二便是因為朝堂波雲詭譎,暗流洶湧。
讓他經商做生意還可以,跟人家玩權謀,他這腦袋瓜怕是會被別人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