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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屆的學生早就混熟了,這一屆新來的都會招新來的結伴一起。上了半天課後,林昭才知道,他的另一個室友,也就是坐在他後面的秀才是他們這一屆的案首,名叫楊肅。
他們這個班裡新來的十個學生里,有六個都已成親,足以說明寒門子弟考中秀才有多麼不易。
畢竟是一個宿舍的,吃飯的時候陳勉就叫上了楊肅。本以為他人比較高冷,不屑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沒想到他起身跟他們一塊去了。
食堂飯桌上,楊肅主動開口介紹了一下自己,「在下楊肅,凜州平縣楊家村人。」
「巧了嗎這不是,咱們仨都是凜州人。」陳勉說道。
「我今年十六,你們呢?」
楊肅:「我十七。」
林昭:「十五。」
「那咱們排排隊,楊肅你就是大哥,我是二哥,阿昭你就是小弟了!」
林昭:……
小弟是什麼鬼?
三個人裡面,只有陳勉性格最活潑。他家在清河縣開了一家最大的藥堂,家中三代行醫,生活條件比楊肅和林昭好太多。
「你說這書院為什麼建到山上?平時要下去一趟都不行。」
說完,他看了看楊肅,又把主意打到了林昭身上,「三弟,等休沐的時候你陪我下山逛逛吧?咱們一塊去書鋪看看,到時候你想要什麼話本我送你!」
「不去。」
「為什麼?天天憋在身上,你不嫌難受嗎?」
「不難受。」
聽到林昭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陳勉很難受,白送話本也不行嗎?
聽到林昭拒絕了陳勉,楊肅對他認真的態度有幾分欣賞,學生就該有個學生的姿態,怎能把時間浪費在話本子上。
見林昭不為所動,楊肅就更別提了,陳勉只好找班裡其他人到時候一起下山去。
上午的課一般都是四書五經之類的講解,隔日會有一節專門的詩詞歌賦和一節策論,下午基本上安排的都是六藝。
一天的課結束之後吃過晚飯便是自由活動時間,書院沒有安排什麼晚自習,想要學習的人全憑自覺。
書院給每個房間都分發了被褥,一到晚上陳勉就躺床上呼呼的睡了,楊肅卻借著書院的油燈看書到很晚。
第二天中午吃飯時,林昭端著吃完的碗去水桶邊洗碗,碗筷是自帶的,吃完需要自己洗。
他正在彎著腰洗碗,後面忽然一個大力撞了他一下,將他差點撞到。他護著手中的碗,若不然差點就摔碎了。
回頭一看,撞他的人看著有些熟悉,是同班的一個秀才,叫施茂才。
對方撞了他,卻絲毫不知收斂,言語間奚落道:「喲,這不是我們清平鎮的大才子嘛?聽說是要拿小三元的人,這怎么小三元被截胡啦?哈哈哈……」
林昭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不欲跟這種人廢話,說道:「讓開。」
然而施茂才不會輕易放他走,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
施茂才上前走進後直接擋在了林昭身前,舌頭頂了頂右臉頰,道:「聽我表弟陸少川說,你在私塾威風的很?」
林昭聽到陸少川這個名字,才知道原來這施茂才是他的表哥,在私塾的陸少川每次都被小胖子他們懟的吃癟,他這是來給他找場子來了。
「我怎麼樣跟你有關係?」
「也是哦,你這種剋死全家的天煞孤星當然跟我沒有關係,就是不知道你下一個會剋死誰?」
「可能是你這個不孝兒。」
「你竟然敢罵我?」
「不當人你就早說,何必浪費我的時間聽狗叫。」
「你還罵我是狗?」
「你自己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你!」
「你想如何?」林昭直接進入正題,他有點不耐煩了。這人趁這個時間把他堵在這就是為了奚落他兩句?
「下個月書院詩詞會,誰輸了誰滾。怎樣,敢應戰嗎?」
施茂才既然敢提出在詩詞會上比拼,顯然是提前做了功課的。他了解過,林昭的策論寫的好,但是詩詞方面很弱,而詩詞可是他的強項,他就不信贏不了他。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那每天都一副冷淡的模樣,好像自己很拽很厲害的樣子。還說什么小三元,呸,院試還不是被人截胡了!
施茂才想著,如果他贏了林昭,說不定元娘就會喜歡上他,答應他的求親了。
元娘就是吳縣令的夫人娘家侄女,就是之前吳夫人上門探口風說要給林昭說親的那個。不知道是哪次元娘碰巧見過林昭一面,還總聽人說他有可能是未來的小三元,便將一顆芳心暗許,暗地裡托姑母來問問。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被施茂才知道了,施茂才一直都喜歡元娘,可元娘不喜歡他。得知元娘心怡林昭之後他氣憤了好久,卻一直沒逮到機會教訓林昭。此番正好是個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林昭只當他是為了陸少川出氣,並為想到其他,實屬無妄之災。可這詩詞會上互相挑戰比拼是常有的事,並無錯處,同窗之間的相互切磋,師出有名,也沒人敢說什麼。
這件事經過施茂才那邊人的宣傳,不過兩天的時間,整個學院都知道了。
放學後剛回到宿舍,陳勉就拉著林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想不開跟施茂才比試詩詞呢?他可是咱們班上一屆的秀才第三,和你不相上下的。而且你看往日的詩詞課上,夫子總誇他,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咱說歸說,鬧歸鬧,別拿前程開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