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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御史台就有人上書彈劾吏部尚書左德元治家不嚴,不禁寵妾滅妻,還任由小妾生的庶子草菅人命,而後為其遮掩。
本來一個朝廷三品大員的兒子失手犯了事,他為其遮掩,其最後所判的罪行也不甚嚴重,最多就是降職,兒子依律收押審判。
可偏偏就是那麼不巧,這位吏部尚書的兒子失手殺死的那個人剛好是國子監祭酒、蕭王爺的岳丈的獨子。
這下事情複雜了,這國子監祭酒蘇大人直接求到了蕭王這個女婿這兒。
他這個獨子死了,當時吏部尚書可是將兒子賈全親自送進了刑部,當時雖然沒判死刑,但他記得清楚,判了三千里流放。他這才罷休。
可沒想到,他這幾日收到消息,說在京中竟然又見到了賈全,案卷上寫的賈全早已死在流放途中,那麼如今這個賈全又是誰?
蘇祭酒痛失愛子,自然不會放過一丁點的線索。有林昭在前面為他引路,通過宋桀給的證據,他這才發現了吏部尚書竟然瞞天過海將兒子保下來的事。
這件事情被捅到皇上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欺君之罪了。
而這吏部尚書是太后的人,皇帝自然樂意看到他出事,所以這他心是偏向蘇祭酒的。
藉由此事,皇帝依國朝律例將吏部尚書賈粟革職查辦,最後一家子都被判了流放之罪。
而在深宮中的太后壓根就沒有插手的餘地,這件事情證據確鑿,皇帝有意速戰速決,所以事情從發生到結束也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
慈安宮。
年過五十的太后保養的像四十歲,此時的她面目猙獰,抬手將桌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一旁服侍的女官不敢上前,只跪地說道:「太后娘娘息怒。」
服侍太后的心腹嬤嬤從門外進來,擺了擺手,讓屋子裡服侍的丫鬟們都出去。
她走到太后身邊,小聲耳語道:「查清楚了,是榮王府世子。」
太后手中握拳,指甲都嵌進了肉里,她仿佛絲毫不覺痛,忽而又鬆開了,臉上是笑著的,但那眼底卻冷冰冰一片。
「本宮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還了本宮如此一份大禮。不過是動了他心上人的一個酒廠子而已,他這動作快的立刻就還了回來。看來他這個心上人,還真是重要啊!」
嬤嬤道:「娘娘,榮王世子這次絲毫沒有給您留半分面子,下手又快又狠,娘娘可要給他點教訓?」
太后起身朝著房間裡里的盆栽走了過去,折了一枝花下來,說道:「重藍,他這是在警告本宮,莫要動他的心上人呢。」
「那咱們還要不要……」
「不急,只是這次本宮損失了吏部這麼一員大將,著實有些虧本,你去告訴劉立,吏部尚書這個職位,務必讓他拿下。」
「是,娘娘。那刑部那裡……」
「刑部這次完全就是自個遭殃啊,誰讓這刑部尚書與吏部尚書交好呢,雖然不是我們的人,但這個刑部尚書的職位,他恐怕是做不了了,讓底下的人把這個位置填上,記住,做的隱蔽些,不要讓皇帝發現那是我們的人。」
「是,娘娘。只是這個榮王世子這次做的這麼過分,擺明了是和娘娘您對著幹,您不打算懲罰他一下嗎?」
「他如今可是榮王那個老東西的眼珠子,我要是敢把主意動到他身上,榮王怕不是下一秒要掀翻我的慈安宮。就是考慮到這個,本宮才讓人從他的心上人下手,給他點警告。」
「沒想到這小傢伙還是個情種,罷了,情之一字那就是毒藥,一旦觸及到底線,說不準他就是下一個瘋了的武安侯。告訴底下的人,但是先別對那個姜子延出手了。」
嬤嬤應道:「是。」
「還有,眼下皇帝盯本宮盯得緊,讓咱們的人都小心些。還有,讓人盯著點提刑司,尤其是宋桀。」
嬤嬤應了之後退下了,之前支出去的丫鬟也都在外面候著,太后歪在床榻上嘆了口氣,頭上的步搖環佩相撞,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突然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娘娘何必嘆氣?」
太后仍舊維持著那個姿勢沒動,可見這個男子一直在她的寢宮中。
男子從旁邊的偏殿中走出,身著一襲白衣,面容俊秀,走到太后身邊蹲下身子,主動為她捶腿揉捏。
只是那手漸漸向上滑去,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后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將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湊近後語氣曖昧道:「子庸到本宮這裡來不過兩日,卻深得本宮歡心,今日,就全聽子庸的。」
第215章 (捉蟲)
本來朝中六部皇帝的人和太后的人各占一半, 如今吏部尚書一倒台,下面皇上換的人肯定是他的人,這麼一來朝中六部有四部都是皇帝的人。
至於刑部, 這刑部本來就是皇帝的人,只是這刑部尚書是個拎不清的,不該以權謀私。刑部掌天下刑罰, 維護國之秩序, 這麼重要的職責竟然都被拋在了腦後。
所以他這刑部尚書的位子也坐不穩了。至於後面這兩部的尚書會選何人, 那就要看皇帝和太后的暗中博弈了。
但最起碼吏部尚書的位置能空下來, 還多虧了林昭的謀算,這結果皇帝自然是樂於看見的,林昭這是明明白白的在向他表示他是站在皇帝這邊的。
這件事過去之後太后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 也許是被林昭上次快狠準的手段警告後收斂了一些, 也許是被溫柔鄉所迷惑,整個慈安宮算是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