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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處的那處傷口確實很深,因為沒有得到及時包紮,傷口到現在還在流血。
卓風感覺到一股涼意,還有一根軟軟的手指在傷口處塗抹,忽然就羞紅了臉。
他結結巴巴道:「你、你好好上藥,別看一些不該看的。」
馮軻本來也沒想著有什麼,冷不丁聽見他這話,心裡也起了逗弄的心思,誰讓他以前總騙他。
馮軻道:「哦?那請問卓公子,什麼是不該看的?」
「你!你少在這耍流氓!」
馮軻氣笑了,他不過就是上個藥而已,怎麼就還成了耍流氓了?
這會兒說話的功夫,藥已經上的差不多了。他拿起一邊托盤上的紗布開始給他包紮。
馮軻道:「耍流氓?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不介意讓你看看什麼叫耍流氓。」
他一邊說一邊給他穿上剛才脫了一半的褲子。
卓風閉嘴了。
卓風不說話了。
空氣突然沉默了。
馮軻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能如此有精力跟他拌嘴?
胸前的傷口,還有腰上的傷口在纏紗布的時候都要從後腰繞過來,馮軻是習武之人,輕輕一用力便托起了卓風的腰。
然後他彎下身用另一隻手拿著紗布繞過來給他纏上,這忽如其來貼近的距離讓卓風有些不適應,他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傷口的疼痛,愣愣的看著馮軻臉上那道遮在頭髮里的傷疤。
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疼嗎?」
馮軻給他纏好紗布後,聽到他這句話沒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愣了一瞬道:「什麼?」
卓風的手忽然抬起,慢慢的撫上了他的臉,然後挪到他臉上的傷疤處。
「這裡的傷口,疼嗎?」
馮軻忽然怔了一下,明白他說什麼之後,隨即拂開他的手,很不願提及這個話題,甚至扭過頭去,用頭髮遮擋住疤痕。
他語氣冷淡道:「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明天我去藥鋪給你抓些內服的藥來,快睡吧。」
馮軻說完轉身就要走,被卓風叫住了,「你去哪?」
馮軻突然意識到這裡是他的房間,而隔壁的房間還沒有收拾,暫時住不了人。
他準備邁出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想了想,從柜子里拿出一床棉被出來,鋪在地上:「我睡地上,你有事叫我。」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而且昨天才下過一場雪,地上的寒氣自不用多說,就算鋪的再厚也是冷的。
本來他這屋也該是有炭爐燒著的,但因為它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上次回來匆匆一趟,早上就走了,下人根本不知道他回來了,所以炭爐就沒給他點上。
所以今夜依舊沒有炭爐,只能明天點上。
那也就意味著晚上很冷,只能自己靠棉被禦寒了。
卓風看他準備在地上鋪被子,忍不住道:「地上太潮了,會生病的。這床擠擠能睡兩個人,你……要不上來一起睡吧。」
頓了頓,卓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添了一句:「我怕冷。」
馮軻忽然頓住了自己正要鋪被子的手,他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那人,沒猶豫太久,就又將被子放了回去,然後朝著床榻走去。
到了床邊,他道:「你往裡挪一下。」
卓風身上傷口包紮著,動作不能太大,只能一點一點的挪。
然而挪著挪著,他忽然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騰空了。
馮軻怕他身上的傷口裂開,乾脆打橫將他抱了起來,放到了床里側。
而他則是站在屏風處將外衣脫下,然後躺在外側。
卓風躺在裡面沒有絲毫的睡意,大概是今天昏迷睡的久了,他到現在都不困。一雙眸子黑亮亮的,偏過頭瞧著身邊人的側臉。
馮軻平躺在床上,將被子給兩人蓋好之後,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他這兩天為了把卓風拉回來,費了不少勁兒。這一路上屬實是累的不輕,於是躺在床上剛閉上眼沒多大會就睡著了。
黑暗中卓風微微側了側身,騰出一隻手悄悄撫上了他的臉頰。臉上的那處傷疤多年前就已經結痂,如今那出只有幾道凸出來的傷痕。
雖然卓風沒有仔細瞧見過,但仔細摸過後便知道當時這傷口有多可怖。
他喃喃道:「對不起……」
曾經馮軻也算是個長相英俊的男子,可誰曾想再重逢時,整人臉上竟然有這麼可怖的一道疤。
卓風忍不住想起了從前的往事,心裡又開始自責難過起來。
第二日馮軻起的很早,如今卓風行動不便,他直接把飯給他端到了屋裡。
屋裡已經有了炭火,是早上馮軻起床後端過來的。已經燒了大半個時辰了,屋裡比昨晚上要暖和許多。
「你現在不能吃太油的葷腥,想喝點清淡的粥吧。」
這些小事馮軻沒有假手於人,府上的下人還是少知道那人的事情為好,保不齊就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到時候連累到郎君就不好了。
卓風休息了一晚上,精氣神養好了許多。
馮軻扶著他坐起來,將枕頭放在他的後背讓他靠著。
卓風端過這碗白粥,用勺子攪了攪,喝了一口,皺著眉道:「好燙。」
馮軻無奈,接過他手中的碗,用勺子攪了攪,一邊攪一邊吹,過了一會兒,他拿起勺子嘗了一口,約莫著不燙了,這才重新將碗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