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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幾乎瘋狂的趴在牢邊想要掐住對方的脖子,可惜她怎麼都夠不著。
「縱使我有再多過錯,他們也是你的親生孩子,你怎麼忍心?」
武譽不在乎的道:「這些事情他們遲早都要面對的,現在早早的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母親是一個何等惡毒之人,豈不是很好?至於我,就當他們沒我這個父親吧!」
「你!」長公主氣的雙眼通紅,卻拿他沒什麼辦法。
武譽現在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卻在臨死之前給她的心上來了重重一擊,她這後半輩子恐怕都要活在痛苦裡。
「你的目的達到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快樂了。只是你費盡心思的為衛祈報仇,殺了那麼多無辜的將士,等到了地底下,再遇見衛祈的時候,你說他會不會厭惡現在的你?」
「你閉嘴——不,不會的,阿祈曾經說過,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愛我。你這個毒婦,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長公主從牢房出來之後,抬頭看著天光,只覺得一片刺眼,照亮了她心裡陰暗的角落,讓她曾經那些惡毒的心思無處遁形,也被那些罪惡灼燒的心痛至極。
她去看了太后和護國公,她的母親和舅舅,她從來不知道母親和舅舅竟然做了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如今也算是自食惡果。
回想這一生,怎麼每次都在圍著追逐一個男人而活,後半生活在自己的罪孽和謊言與欺騙里。
如果時光能重返她十六歲那年,她要告訴那時的自己,天下好男兒不計其數,總有一個愛自己的,不要再追逐那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大魏三十二年,烈陽軍沉冤昭雪,前有太后和護國公狼狽為奸,陷害忠良,後有武安侯偽造書信,製造偽證,經過三司會審,將其滿門抄斬。
念極長公主一脈並未涉事,特准其與武安侯和離。褫奪長公主封號,收回封地,永居京郊皇陵。
至於她的一雙兒女,全都隨著她一起去了皇陵。
烈陽軍一案總算是結束了。
此事林昭有功,助皇帝一下子扳倒了太后和護國公,皇帝龍心大悅,特准其越級進入內閣,只待再磨礪幾年,便可接任內閣首輔的位子。
馮毅得知烈陽軍沉冤昭雪之後,心裡一直緊張的那根弦終於放下了。
他的身體能撐到現在,本來就靠著頑強的意志,如今心愿達成,這股精神勁陡然散去,整個人的身體突然惡化,許大夫用盡了藥材也沒能留住他。
在烈陽軍恢復正名之後一個月,馮毅便離世了。
馮家本來就只剩馮軻他們二人,如今馮毅一走,又只剩下馮軻一人。
馮毅的葬禮是按照大魏朝將軍的最高規格辦的,馮軻在前頭披麻戴孝,靈前足足跪了七日。
卓風一直伴他左右,小心的看護著他,生怕他拖垮了身體。
等馮毅的後事辦完之後,馮軻並沒有離開,曾經他也想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像他爹一般,可如今他再沒這心氣兒,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所以他跟姜子延請求但在他身邊一直做護衛,至於卓風,他去找了姜子延,言明馮軻在哪他就在哪,所以姜子延一下子多了兩個護衛。
……
裴子庸那日從獄中出來之後就被接到了榮王府。
榮王府里,裴子庸給林昭跪下叩首了三次,道:「多謝世子助我,此番裴家能夠洗脫罪名,多虧了世子,子庸感激不盡。」
林昭知道他也是烈陽軍一案的受害人,而且心性堅韌,在教訪司做一個戲子著實是屈才。
於是他道:「子庸然後有什麼打算?可有為官的想法?」
如今裴家已經洗脫了冤屈,他也脫離了教訪司,可以重新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只是裴子庸卻道:「多謝世子好意,經過此事,子庸厭惡官場,不想入朝為官。況且,以我我現在的名聲,也不適合再待在京城了。天下之大,子庸願為山野之人,即使身為一介布衣,只要無愧於天地,安樂自足就好了。」
林昭沒想到他竟是一個眼界如此開闊之人,他道:「既如此,那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什麼時候想離開了,我會讓人給你準備好盤纏和行李,這個你就不要推辭了。」
「多謝。」
裴子庸是在三天後走的,林昭給他準備了一輛馬車,親自將他送到了城門外。
回來之後看到姜子延備了些禮,不知他要做何,於是問道:「你這是給誰準備的禮?」
姜子延道:「就是那個雲南王府的小王爺啊,之前他不是讓那個帶著兜帽的人帶了個消息過來嗎,我想著這次他幫了我們大忙,總得要好好謝謝他的。所以就讓陳管家幫忙準備了些禮物,準備等你回來一塊登門拜訪一下。」
林昭點點頭,他最近忙的腳不沾地,這些事完全沒想起來。
「多虧有你,那等會兒咱們就一起過去。」
雲熠在京城的住處是一所園子,裡面亭台樓閣荷塘翠柳樣樣皆有,景致十分不錯。
此時的雲熠正在院子裡餵魚,當聽到雲九過來說榮王府來人的時候他心裡十分歡喜。
是不是小美人上來上來找他了?
這幾日他天天翻牆過去找她玩兒,還給她帶各種稀奇的小玩意兒哄她開心,可就是不見對他有個好臉色,為此雲熠很是鬱悶。
這會兒他心裡激動,壓根兒就沒問雲九榮王府來人是誰,而雲九這個鐵憨憨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