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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說什麼,少來這些彎彎繞繞,想說什麼直接說!」
武譽在衛祈的事情上一向沒什麼耐心。
「侯爺有沒有懷疑過,衛公子那日所遭受的一切,背後操縱的人是太后和您的髮妻長公主呢?」
「你說什麼?!」武譽一雙眸子滿是寒意的看著林昭,仿佛下一瞬就要握住他的喉嚨將他死死地扣在地上。
林昭從袖中掏出兩封信,放到桌子上,慢慢向武譽面前推去。
這是太后給長公主的信,還有長公主交代李博文的信。
「證據就在裡面,你自己看看吧。」
當年武譽第一次赴京趕考,衛祈因為要回老家奔喪,沒有隨他一起前來。
當時長公主已經到了婚嫁之齡,挑挑揀揀一直沒有找到合她心意的夫婿。
就在這個時候,武譽出現了。
崇州三大才子之一前來赴京趕考,又趕上同文館舉辦詩文會,武譽大放異彩,在整個京城聲名大噪。加上一副好皮囊,讓長公主對他一見傾心。
然而長公主派人上門試探時,卻被拒絕了。武譽直接言明自己有心上人,等他高中回來就回崇州娶他。
長公主心生不滿,人又驕傲,直接派人去崇州查了查,這便查到了衛祈。
趁著武譽要參加科考無暇分心,長公主又吩咐李博文聯合幾個夫子以學習為由,請武譽一起探討學問。
這邊又傳消息回崇州,說武譽科考後就會和長公主成親,已經是准駙馬了。那段時間長公主日日來找武譽獻殷勤,弄的京城風言風語,都說武譽要成為長公主的入幕之賓了。
衛祈派人去京城打聽卻聽到這樣的消息,一時之間傷心不已。又逢外祖病逝,心灰意冷,便有人勸說他去西門關從軍。
沒想到剛到西門關,長公主安排的人就把他綁走了。本意是要給他點苦頭吃吃,怕在崇州之地動手會被武譽察覺到蛛絲馬跡,這才將人弄到了西門關,讓他嘗嘗風餐露宿的痛苦。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歇息在一個破廟時遇上了盜匪,衛祈慘遭□□而死。
長公主得知消息後心裡大驚,她本意不是這樣的,卻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這個時候太后給她出主意說附近有一隊烈陽軍巡檢,讓她嫁禍到烈陽軍身上,這樣武譽便不會查到自己身上了。
長公主沒想太多,就照做了。她不知道的是,那些盜匪正是太后安排的。借著長公主的嫉妒心,上演了一出完美的栽贓嫁禍。
武譽看完信之後手都在發抖,他低吼了一聲,雙眼通紅的看著林昭,一字一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騙我,若是你敢騙我,整個榮王府都不會有好下場!」
林昭冷靜的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兩封信上一個蓋著長公主的私印,一個蓋著太后的私印,你應當見過這私印的樣子,當知我沒有騙你。
還有,你若是不信就自己沿著信上的線索查一查。凜州清平村住著一些烈陽軍殘部,都是一些傷殘的老兵,他們當年在西門關駐紮過,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你可以派人去問問,核實一下信上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侯爺去查的時候還請手下留情,那些老兵並不知道衛公子的身份,都是一些殘障人士,老實本分的過日子。」
武譽這個人,狠起來就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林昭怕他心狠手辣將那些老兵也殺了。
武譽好一陣沒出聲,只有手上凸起的青筋出賣了他的心緒。
過了一會兒,武譽看似平靜了許多,說道:「好,我答應你,不動他們。不過你今日過來與我說這些,目的呢?」
「我想與侯爺談一筆交易。剛才說的這些就是我的籌碼,我想我已經向侯爺展示了我的誠意。」
……
從武安侯府出來林昭戴上了兜帽,將自己整張臉隱於無邊的夜色之中。
確認沒有尾巴跟著,他這才放心的回了王府。
姜子延一直在房間裡等他,人沒回來他不放心,睡不著。
他打了好幾個哈欠,又泡了兩杯濃濃的茶,這才一直醒著,時不時朝門口張望。
等到門吱呀一聲響,姜子延立馬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見是林昭,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幫他把外袍脫下,又倒了杯熱水端給他,「先喝杯熱水暖暖。」
林昭換了衣服後直接坐到了榻上,姜子延問道:「怎麼樣,還順利嗎?」
林昭點點頭,「他答應了。」
「真的?」
「嗯。」
「那他手裡有沒有太后謀反的罪證?」
「有,這個你不用擔心,既然他答應了合作,條件我們都是談好的。」
「不過他為什麼會答應跟你合作啊?如果想要扳倒太后,他手裡拿著的證據直接上奏皇上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合作?」
「你想的太簡單了。他手裡的證據都是有關於太后和烈陽軍一案的。而烈陽軍一案由他主導,一旦被翻出來,他拿出的證據雖然指認太后,卻也指認了自己。」
「既然他都已經做好跟太后同歸於盡的準備了,生死已然置之度外,完全可以自己指認太后啊?」
林昭道:「如果這樣的話,到時候第一個被抓起來的人就是他。」
姜子延忽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說他不想事情揭露之後早死,想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