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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夜沒睡,又打了針抑制劑,此時也覺疲倦,耐心早已離家出走,全憑最後的理智和良心聽辛喻說話。
「……他怎麼了?!」畫面完全跳出來時,辛喻看見了躺在暨憫懷裡的朝音,嘴唇褪了紫開始發白,臉色仍然慘白,看上去就是有點事的樣子。
「關你屁事。」
「辛喻殿下,暨憫殿下想要強行帶走生病的殿下。」陶源見到能說上話的辛喻,果斷告狀。
「???」
「你別掛。」辛喻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看上去也是風雨欲來,準備發火的模樣。
暨憫想掛掉電話,但一想辛喻在他追回朝音的路上出了不少建議,以後也許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還是沒直接掛掉。
「你把朝音帶回去幹嘛?你知道他身體什麼情況嗎?」
「你缺席了兩年你就聽他身邊人的話,他身體狀況沒寫在病歷上你知道嗎,讓他的醫生給他看!」
「你怎麼當的隊員啊,這麼大個活人你能讓他受傷,還戰神呢,你倒是活蹦亂跳完好無損,受傷的全是身邊人。」
暨憫被辛喻一通輸出,臉色愈來愈難看,但他難得地沒有反駁。
他還有最後一層邊界感,也知道朝音費盡心思想同他拉開距離,他如果把朝音帶回去,管不住嘴的人指不定私底下怎麼說朝音。
想起那天一個階下囚,都能當著朝音的面說那麼難聽的話……
「我送他回去。」暨憫做出了退讓。
「不用了,即使是友盟國,也希望您能尊重我們銀海的隱私。」陶源卻遲遲不肯讓步。
他是帝國忠心耿耿的守衛,保護著帝國的每份權利,一點都不肯讓。
暨憫此時真的有些生氣。
他和朝音親密接觸的時候陶源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呢,想到這層他就想起是因為朝音孕期信息素失調陶源才被提拔上來的,他就更生氣了。
「爭個屁啊爭,趕緊送朝音回去。」辛喻才不理會這兩個人的爭執,他眼裡只有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朝音。
他人不能過來,只能隔著數個光年的距離,通過屏幕猜測朝音的情況。
「……暨憫殿下,這邊請。」陶源沒再堅持。他可以違抗暨憫的想法,但不能違抗辛喻的。
比起和伽州短暫的合約同盟,銀海和爾北才是長久同盟,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決定搞出爛攤子讓朝音處理。
暨憫冷哼一聲,不動聲色地跟上陶源。興許是消磨太多體力以後又病了一場,累得不想甦醒,朝音睡得很沉,仿佛外面的爭吵同他不在一個世界。
銀海的醫生等待多時,暨憫想往裡面走,卻被陶源攔住。這裡已經是銀海的大後方了,即使是友盟國的太子暨憫,沒有得到朝音許可,那也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交給我吧。」陶源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說道。
「……」暨憫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朝音小心翼翼地放進陶源的懷抱里。
兩個人動作都很輕,像移交稀世珍寶一般,誰都不願吵醒朝音難得的好覺。即使是剛剛劍拔弩張,要不是身份地位,都想掏出槍斃了對方,此時的想法卻一模一樣——不要讓朝音覺得疼痛。
等到陶源完全接過朝音,兩個人齊齊鬆了口氣。暨憫望向睡得正香的朝音,臉色柔和了不少。
「別墨跡了,回去開會。」辛喻忍無可忍地出聲,打斷暨憫柔情似水的眼神。
「等一下,」陶源叫住了暨憫,「我有話要單獨對您講。」
暨憫挑眉,他覺得陶源也是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人,接下來說出的話絕對不好聽。
但他還是掛掉了電話,等著陶源說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您和殿下有過一段曾經,」陶源聲音不急不緩,「聽說,是您在一個小星球上撿到的殿下。」
暨憫不知道陶源是哪得來的消息,他點點頭,示意陶源繼續說下去。
「殿下了為了您受了不少委屈,甚至有了小殿下,雖然殿下把小殿下當做禮物,」陶源頓了一下,譏諷般地笑了一聲,「但如果您沒有帶走殿下,我們帝國的人不超過2個小時後便會抵達星球接走殿下。」
「您剛走不久我們的人就到了,因為不敢進入銀海內部去找殿下,所以在銀海邊境遊蕩了幾個月,才等到殿下生命坐標換了地方。」
「換而言之,如果不是您多此一舉,殿下不會認識您,也不會受那些苦。」
「我說完了,」陶源抱著朝音,不方便鞠躬,只微微鞠躬表示禮儀,「祝您會議順利。」
陶源抱著朝音走進醫務室,厚重的門在暨憫面前關上。他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誰也猜不中他在想什麼。
門剛關上,朝音就醒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一個人溫暖的懷裡睡了一覺,對方身上的氣味熟悉,撫平了他所有的不安。
他睜開眼,看見陶源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在病床上,恭敬疏離,卻又溫柔備至。
他摸了摸後頸,心裡一陣悵然若失。
作者有話要說:三個男人一台戲。
朝音在台下吃瓜看戲。
暨憫:「我是朝檸的爹,讓我進去看看他娘怎麼樣了。」
陶·大公無私·不畏強權·源:「您是我爹也不行。」感謝在2022-02-25 22:10:01~2022-02-26 22:44: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