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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抬手撫上了秦可的額頭,眉頭越蹙越深。
「胡鬧。」
活了兩世,秦可很少會聽見大表哥用這樣的語氣說她,一時間,往事心緒和生病的委屈感齊齊湧上,秦可沒忍住紅了眼眶。
她分明感受到謝曜的動作頓了頓,似乎還有一聲無奈的輕嘆。
然後,秦可便感覺到腳下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燒成這樣,再逞能的話,就再也莫想讀書了。」
秦可微微驚訝,但大表哥的懷抱實在是太安心了,雖然知道不應該,卻忍不住將頭微微靠在那個微涼的胸膛,接下來發生的事…… 秦可便不怎麼記得了。
謝曜腳步很快,清蓮和杏桃也不敢耽誤的跟在後面,很快便將秦可送回了自己的房間,懷裡的小姑娘臉色蒼白,唇角緊抿,任誰看了都會止不住的心疼,他別過臉去,吩咐:「打盆溫熱的水來,給你家姑娘擦擦身,我片刻就來。」
清蓮立馬應下。
謝曜也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成暉堂,從書案後的抽屜里取出一個藥瓶,然後再次折返回了海棠苑。
「服下,兩粒。」裡頭清蓮正在給秦可擦身,謝曜不便進去,便將藥瓶遞給了杏桃,杏桃接過應了一聲,便連忙進去了。
謝曜一直站立在屏風外並未離開,想到杏桃剛才的話,原本就蹙著的眉頭越擰越深,最後竟皺成一團,久久也未舒展開。
作者有話說:
小表妹馬上就不會這麼委屈自己了
第12章
謝曜一直站在屏風後足足半個時辰,直到清蓮上前稟報:「姑娘高熱已退,多謝大公子。」
謝曜微微頷首:「同我出來。」
清蓮跟著謝曜走出房門,不用謝曜開口,自己便認了錯:「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有罪。」
謝曜:「知道你錯哪了嗎?」
清蓮:「奴婢應該第一時間給姑娘請郎中。」
謝曜點頭:「你知曉便好,謝家非牢籠,長輩們更不是豺狼,若表妹在謝家連個大夫也不敢請,叫老夫人知道,豈不是會寒心?表妹糊塗,你們卻不能跟著糊塗。」
清蓮眼睛有些紅了:「奴婢明白了。」
謝曜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遞給清蓮:「若將來還有這樣的事,直接去成暉堂尋我,我若不在,就找元若。」
清蓮立馬接過:「奴婢一定謹記。」
「去吧,照顧好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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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面一會兒是這輩子,一會兒是上輩子。一會兒夢見大表哥將她從花園裡抱回房間,一會兒夢見那日從城樓上一躍而下時,瞧見的那個身影。
秦可在夢裡皺著眉頭,想去阻止那日朝她飛奔而來的謝曜。
不值得啊……
下一瞬,她好像變成了一個阿飄,在空中遊蕩,看見謝曜衝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的屍首歇斯底里……
秦可在一邊看著,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曜,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拼命想記住大表哥的輪廓,可那一幕卻越來越遠,越來越瞧不清楚……
接著,秦可又看見了那個人,那個噩夢一般的存在。
他渾身都散發著讓秦可害怕的氣息,步步逼近,在新婚那日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用冰冷的語氣在她耳邊說。
「謝家死定了,而你不過是我掣肘謝家的一枚棋子。」
「小可憐,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一個瞎子能成為太子妃吧?」
「其實你也怪不了我,誰叫謝家不可能嫁謝瀾伊呢,我只能將目標轉向你,你還不知道吧,你一走,孤的士兵就動手了。現在的謝家,也不知道還有幾個人能活著……」
「小東西,你乖乖的跟我走,你猜猜,你四個表哥里,誰會來救你?」
「不!」秦可猛地睜開了眼,大汗淋漓。
「姑娘?姑娘?!」清蓮和杏桃立馬沖了進來,手忙腳亂的掀開了床幔。
「姑娘您哪裡不舒服?!」
秦可慢慢反應過來,原來是夢……
「沒有……我,我就是做噩夢了。」秦可有些心虛。
兩人都鬆了一大口氣:「姑娘莫怕,夢都是假的,您昨晚病了,服了藥就睡得朦朦朧朧的。」
清蓮一邊說一邊扶著秦可坐了起來,杏桃朝她身後塞了個軟枕。
秦可垂下睫毛,只有她知道,是夢……卻也不是。
「姑娘,您現在身子可好些了?奴婢剛剛已經請了大夫,應該稍後便到。」
秦可:「現在什麼時辰了?」
清蓮:「剛過卯時。」
秦可點點頭,這個時候去請大夫,應該就無大礙了。
清蓮和杏桃對視一樣,猶豫了片刻,道:「姑娘,大公子一個時辰前剛剛離開……」
秦可驚訝的抬起了頭。
她回房的時候不過亥時,大表哥在這裡……守了她大半夜?
清蓮立馬道:「大公子將您帶回來之後就去取了藥,說來那藥也是奇效,您服用之後半個時辰就退熱了,然後大公子便走了,一個時辰前又來了,說是今日會外出,囑咐奴婢給您請了大夫,這才走的……」
秦可心裡五味陳雜,沒想到自己給大表哥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大表哥可說過他何時回來?」
清蓮搖頭:「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