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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曜徹夜未歸,秦可的確擔心。在看見他後,朝這邊走了過來,謝曜迎了上去。
「三表哥四表哥。」秦可也笑著和謝擇謝煊打招呼。
「表妹這是給我們送早膳了?」謝擇驚喜。謝曜早已伸手,將秦可手中的食盒接了過來。
秦可點頭:「我想著你們應該都餓了。」
謝擇:「多謝表妹,這不說還不覺得,現在還真是餓了!」
「那進去吧。」
謝煊和謝擇是真的餓了,在桌前喝著粥吃著饅頭,而謝曜卻一直在照顧秦可,「昨夜可睡得好嗎?」
秦可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不在,她總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但也不想讓他擔心,所以搖頭之後又點頭。
謝曜都懂。
他只喝了一小碗粥,秦可問:「大表哥不再用些了嗎?」
謝曜搖頭,看了另外兩兄弟,在席下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秦可便什麼都懂了。
兩人走出了屋外。
謝擇和謝煊也心照不宣的沒跟過去。
「要打仗了。」
謝曜出門後沒有太多的鋪墊,望著她的眼,十分坦誠。
秦可微微一愣,但也只是片刻,隨後垂下長睫:「我知道。」
「戰事會從哪裡開始?」
「我不知道,但我想將戰場引到塞外。」
秦可:「是因為不想殃及百姓嗎?」
謝曜沉默了。
「不全是。」
「更重要的是,離你能近些。」
空氣在謝曜說完這句話之後都安靜了好一會兒,秦可好半晌才垂眸低語:「我也是。」
她也想離他近些。
還有一點兒是,她也想能幫上些什麼忙。
在軍營里照看傷者也好,在膳房裡幫些忙也好。因為打仗總是要有人犧牲的,她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謝曜又拉過她的手,習慣性的捏了捏她的骨節。
「你什麼也不用做,在我身邊就好。」
秦可輕輕嗯了一聲。
「如果打仗的話,我多久能見你一面?」
謝曜沉默片刻:「我會十日歸來一次,戰事若吃緊,便會提前告訴你。」
十日。
不算長。
「那我和大表哥便約好了,我就在崇州城等你,若真的起了戰事,你一定要十日回來看我一次。若是戰場轉移,你去哪,我便去哪。」
「好。」
謝曜語氣鄭重其事,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挽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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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擇帶兵一路南下,主動迎擊周培。
探兵一路打探到的消息,周培的確從黃河沿岸朝北,大有朝塞外來的趨勢,帶兵兩萬,伏兵未知。
謝擇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羸弱的小少年,他殺氣沸沸,儼然已成了謝家最年少的小將軍。
軍中人人仰慕。
兵行十日,埋擊在了蘭州河西關外。
此處是周培出塞唯一的必經之路。
山勢陡峭,謝擇在此處整整埋伏了五日,終於接到了探兵的消息,太子的人終於來了。
謝擇居高臨下,在狹長的山谷之中提前布防,在山腳那隻軍隊接近峽谷中間最狹窄之處時,謝擇一揮手,山石和弓箭齊發,山谷內傳出陣陣慘叫。
也不知是周培真的沒想到他們會提前出擊,還是兵力早已匱乏無力,不出一個半時辰,這隻最先進入峽谷的軍隊就幾乎全軍覆沒,手下來人稟報:「死傷約五千,我們的人都已撤離,但未見到太子本人。」
這是謝擇意料之中的事,周培再傻,也不會在隊伍之中打頭陣,能不費吹灰之力損他五萬大軍,已經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了。
「撤兵!」
謝擇並無在此處打持久戰的準備,他料定周培定氣的跳腳,無論如何也會原地休整三日,他又給大哥爭取到了三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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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的確怒不可遏。
半月前他輸給了蜀王,現在竟然突遭謝家的伏擊,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謝家是個禍害!一日不殺,終是後患無窮!!
他氣的差點兒拔劍沖了出去,被鄭德勝攔住了。
「殿下不可啊!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顧全大局,而不是為了一時的利益!」
「一時的利益?!連謝擇那小子現在都能帶兵了,謝家究竟還有什麼不敢的?!區區一個毛頭小子滅了我五千軍,手下的這些將士都是廢物嗎?!」
鄭德勝:「殿下喜怒,現在確實不能冒進,您現在要緊的是立刻招兵買馬,謝家此舉,是擺明了早有準備,殿下切不可再大意了!」
周培咬牙切齒,他萬萬沒想到謝子珩的速度會這麼快。
當初就不該讓他離京……
周培懊惱。
若在眼皮子底下,料他也不敢這麼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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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擇首站告捷的消息不僅很快傳到了謝曜耳里,也很快傳到了京中。
慶國公將這個消息壓了下來。
蜀王已經入駐宮中,派出大量的兵力去絞殺周培,若此刻自己兒子出兵的消息傳到蜀王耳朵里,那自然前功盡棄。
慶國公老謀深算,將那封飛鴿傳書默默燒掉了。
也正是這時候,蜀王派人來了謝家。
說是進宮商議要事。
慶國公淡定回:「知道了。」
兒子在外突圍,他在內埋伏,父子同心,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