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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只會騙我。」她語氣又軟又甜,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謝曜笑而不語:「為何得出這個結論?」
秦可:「表姐臉上根本沒有坑!」
謝曜唇邊的笑意不減,只是定定的看著她:「這麼確定?」
秦可不理他了, 她當然確定,差點兒就被唬住了, 她哼了一聲,自顧自的喝起了魚湯, 謝曜笑了笑,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元若站在門外, 本不想打擾兩人的用膳時間, 可追夜不知從哪出現,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元若皺起眉頭:「你怎麼不進去自己稟報?」
追夜頭也不回:「我又不傻。」
?
元若反應了好些時候才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 這人,忒損!
元若只好進了屋,頂著壓力在謝曜身邊低語幾句,謝曜點了點, 他便立刻退下了。
秦可:「大表哥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處理?你去忙, 不用陪我的。」
謝曜沒說話, 又給她盛了碗湯, 秦可也只好默默的收回話,一口一口把湯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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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南下, 似乎和乾縣的瘟疫有關。」這是剛才元若在謝曜耳邊說的話,謝曜走出秦可的房門後, 立刻就將追夜叫到面前。
乾縣鬧了瘟疫?
謝曜眼眸微動。
「聽說, 已經有兩三個太醫被秘密送到了乾縣, 但目前尚無定論。」
「是什麼病症?」
追夜:「聽說會高熱不退, 渾身紅斑,還會咳血。」
謝曜眼眸幽深,看了眼元若:「去讓郎中,再給表姑娘診脈。」
元若立馬應下。
元若走後,謝曜重新看向追夜:「你繼續說。」
追夜便把太子這兩日的行蹤也一一稟報了。
「若我們按照原計劃,此刻應該從益州換了船,應當不會有和太子碰面的機會,只是……」
只是他們現在耽誤了,追夜欲言又止,謝曜倒是沒什麼所謂。
「若碰見了再說,我們的人現在已經到益州了?」
「是,今早剛到。」
謝曜似乎思忖了一會兒:「讓張大人不必等了,請他們先行一步,我們到時直接在江南匯合。」
追夜:「是。」
追夜走後不就,元若去而復返。
「剛剛已經又診過脈了,郎中說,表姑娘這病症,的確只是普通的風疹。」
謝曜點了點頭,從方才起一直紋絲未動的書卷總算翻了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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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三日,秦可身上的紅疹終於慢慢退下去了,六日養病,那郎中把完脈笑道:「姑娘已經康復,可以出門了,後續只需要按時塗抹藥膏即可。」
秦可聲音里終於帶著一絲雀躍:「多謝大夫。」
杏桃親自將人送了出去,迎面就遇到了大公子。
「大公子,郎中說我家姑娘的風疹已經好了!」
謝曜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房內。
「大表哥!」
謝曜見她精神的確好了許多,笑著喚了一聲:「表妹。」
「咱們什麼可以出發?」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謝曜溫和的笑了笑:「今晚就走。」
「好,那我立馬讓杏桃收拾一下。」
謝曜要帶著秦可走夜路不是沒有道理的,乾縣的消息是,的確有瘟疫,而且還有蔓延的徵兆,這個時候在留在落日鎮,便是冒險之舉。
秦可全然不知瘟疫的事情,直到坐上馬車,才聽到元若不小心說漏了嘴,她驚訝的去看謝曜,謝曜笑了笑:「表妹並不是。」
秦可的確有些後怕,同時又感激的看了看大表哥,心中感動。
大表哥不告訴,應當也是怕她在病中多思。
馬車從落日鎮離開,一如六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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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從乾縣離開的時候封鎖了瘟疫的消息,但留下了好幾個太醫,還在乾縣周圍駐紮了一隻軍隊,管控乾縣百姓們外出。
而他自己,則從乾縣上了船,前往益州了。
這一來一回的,剛剛好就在益州的碼頭上和謝曜碰上了。
太子行的是官船,而都察院的官船卻先一步前往江南,謝曜剛包下一艘商船,便看見了太子一行。
秦可還未下馬車,但似乎聽到了官兵的聲音,謝曜與周培對視一眼,走上前。
「見過殿下。」
周培笑了笑:「沒想到真會和中丞大人碰上,這是……耽誤了行程?」
秦可坐在馬車裡,渾身血液忽熱變得冰冷。
周培?是周培?!
他怎麼會在這裡?!
「是有些事耽誤了。」謝曜實話實說。
「哦?」周培看了眼他身後的商船,笑道:「那也不至於做商船啊,遇見了也是緣分,不如中丞大人就和孤一路吧,船上廂房還多的很。」
秦可在馬車裡臉色煞白,心口跳個不停。她不知道為何會在這裡遇到周培,但既然遇見了,她只求大表哥不會應他。
謝曜:「多謝殿下好意,只是我此行並非一人,有家中親眷同行,還是不叨擾殿下的好。」
「這有何故?你的家人也是謝家人,子珩這話過於見外了。」周培邊說邊環顧了一圈:「不知是何人?」
秦可遲遲未下馬車,謝曜往這邊看了一眼。
「家中表妹染了風疹,尚不能見人,不便向殿下行禮,請殿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