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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桃低聲:「我需要一些棉花,出來尋了。」
「棉花?」謝曜疑惑,「作何用?」
杏桃窘迫了,這、這怎麼好說……
可謝曜顯然並不容易糊弄,一雙眼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便像是審問,杏桃急了:「姑娘沒事,就是需要棉花,大公子、公子還是別問了……」
謝曜皺起眉,杏桃跺了跺腳:「大公子若是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然後轉身就跑,絲毫不給謝曜再問話的機會。
謝曜和元若站在門口面面相覷,好一會兒,謝曜才問:「女子要棉花作何?」
元若低著頭不敢吱聲,其實心中已有猜想,但這事關表姑娘,他打死也不會開口。
謝曜看他這副表情,又回想了一下杏桃那丫鬟的反應,似乎懂了。
杏桃回了房內,心裡想著若是找不到棉花,就用寢衣給姑娘一層層的縫起來,寢衣柔軟貼身,應當是夠的。
「好杏桃,可尋見了?」
秦可在盥室輕聲問。
杏桃剛要答話,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嚇得秦可連忙縮了回去,不敢再問了。
杏桃去看門,是元若。
元若低著頭,手上卻捧著一個托盤,用小聲到不能再小聲的聲音道:「大公子說,棉花沒有,他這裡還有兩件新的寢衣,隨姑娘處置。」
說完,就立馬把東西一遞,轉身走了。
杏桃愣住,低頭去看。
的確是新的,而且是上好的綢緞。
可……
這男女有別,用大公子的寢衣給姑娘做,做……
杏桃覺得怪怪的,但還是將衣裳先拿進去了。
第049章 晉江獨發
「怎麼了?」秦可探頭出來小聲問。
杏桃看了一眼手中的寢衣, 回話:「沒有棉花,奴婢用寢衣給姑娘縫一條,縫厚些, 應該能撐到江南。」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方法,秦可只好點頭:「好, 那你多縫兩條吧……」
我的好姑娘,縫兩條的話, 可就得用上大公子的衣裳了。
杏桃沒敢說,誒了一聲, 手腳飛快的就開始縫了起來。
夏季的寢衣都很薄, 原本杏桃以為姑娘自己的一件寢衣至少可以夠一條,可沒成想裁剪完了才發現,怕是還差的遠。
視線挪到了大公子送來的衣裳上面, 杏桃想了想,左右也是新的,想來也沒什麼大礙,便咬咬牙裁了, 一件上好的寢衣很快就變成了大小一致的布條。
杏桃的動作很快, 一層層的, 很快就變成了一條大小均勻的月事帶, 杏桃連忙起身給秦可遞了進去,「姑娘, 給。」
秦可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可算好了。
她彆扭的從盥室裡頭走了出來,杏桃連忙問:「可還合適嗎?舒服嗎?」
秦可彆扭的點點頭:「可以。」接著視線就落在桌子上那一堆已經被剪壞的布料上。
怎麼有兩件不一樣的?
杏桃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不得不把剛才她去要棉花的事情告訴了秦可, 杏桃自己也有些彆扭:「實在、實在是不夠了……迫不得已才……」
秦可怔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似乎消化了好一會兒杏桃說的話。
也就是說……
她現在身上這條月事帶,是、是用大表哥的……
秦可不能再想了。
杏桃見她臉紅了,連忙道:「是新的!大公子說是全新的!奴婢覺得,既然是新的,那就是和普通的布料沒有區別,姑娘也不必有什麼負擔……」
話雖如此,但秦可整個人都像掉到了溫泉里一樣,熱氣蒸騰,燒的她臉頰緋紅,頭頂都好像在冒著熱氣。
「你、你先出去吧。」
秦可愣了好半晌才對杏桃說道,杏桃誒了一聲,然後將桌子上的那一堆收拾好,退下去了。
秦可尷尬的別過頭,即便杏桃已經出了門,她還是有些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又同手同腳坐會了床上,剛坐下,便感覺到那月事帶的形狀,又猛地起身……最後,乾脆將整個頭都埋到了枕頭裡,像一隻鴕鳥。
謝曜一直在房中看書,直到元若過來稟報說表姑娘房間裡的燈已熄時,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將書卷放下。
月色如水,謝曜躺在床上卻是徹夜難眠,同樣睡不著的還有秦可,她不僅沒有合身舒服的月事帶,等躺下後才想起來,她也沒有外祖母給她在府上準備的香料。
等到後半夜,小姑娘已經是疼的有些難以忍受了。
她緊緊的瑟縮在被窩當中,蜷縮成一個蝦米,心裡暗暗懊悔,盼著船能行快一點兒,早點帶她到江南。
這後半夜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什麼時辰才徹底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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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揚子江上,船隻平穩的行了最後一夜,睜眼時,已在蘇州境內了,船隻穩穩的停在了碼頭,秦可昨夜睡得不踏實,一直到杏桃來叫她,才睜開了眼。
「姑娘,姑娘,奴婢一大早去尋了些紅糖,給您熬了碗紅糖圓子湯,您快些喝了吧,大公子說,咱們馬上就要下船了。」
秦可完全清醒了,這才反應了過來。
船已經靠近碼頭了,秦可連忙起身:「不喝了,到了江南再喝吧,先收拾吧,免得一會兒耽誤了。」
她一點兒也不想在碼頭耽誤,免得和後頭的周培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