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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曜嗯了一聲:「多謝。」
雲停生擺手:「好了,那我走了。」
謝曜:「你這次在江南又是作何?」
雲停生這下又賣起了關子:「嘿嘿,秘密。」
說完,一躍而上,從房檐消失了。
謝曜搖了搖頭,這才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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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在畫樓船上舉辦宴席,直隸州知州自然在受邀範圍之內,段慧一大早便收到了太子著人親自送來的請帖,倒叫她十分的受寵若驚,等同丈夫吃早膳時,便立馬把這事說了。
「殿下著人送來的?」這位陸知州顯然也十分的驚訝。
段慧:「是呀,我只不過一介婦人,雖說殿下這次允許攜帶家眷,可、可這……」
陸知州接過帖子,拍了拍自己夫人的肩膀:「莫慌,我一會兒去和同僚打探打探,看看別家的情況。」
段慧點頭:「好。」
「對了夫君,你昨日沒回來我沒來得及和你說,你猜我昨日在街上遇見誰了?」
「誰?」
段慧:「你一定猜不到,是可兒。」
陸知州正在喝粥的勺子一頓:「可兒?阿芫?!」
「嗯!」段慧激動的點了點頭:「你也沒想到吧,她回來了,而且是和那位謝大人一同回來的,還有呢,可兒眼睛已經好了!」
陸知州的確有些吃驚:「真沒想到……這丫頭離開也一年了吧。」
「是啊,看來謝家對她的確是不錯。」
陸知州點了點頭:「謝家是名門望族,謝大公子現在也是朝中紅人,你沒事,可以讓可兒來府上坐坐。」
「還還用你說,我昨日就約她了,就這兩日吧……誒,你說這太子殿下擺席,可兒會去嗎?」
陸知州看了眼時辰,放下筷子:「不知道,你別管了,到時候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段慧只好起身送他:「那我晚上穿什麼呀?」
「隨便穿,麻煩。」
段慧嗔他一眼,到底開開心心的回去挑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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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定在戌時正刻,畫船樓上燈火通明,西湖早已被官兵層層圍住,周培坐在船上的頂樓上,頗有玩味的看著面前的畫卷,桌案不遠處還有一個黑衣人單膝跪著,低著頭。
「你確定,這是她?」周培問。
「屬下確定。屬下親眼所見秦姑娘從馬車裡走出來的,同陸夫人在巷子中交談許久。」
周培視線落在畫卷上,那畫卷之中畫的確實是秦可,巧笑盼兮,周培眯起眼,唇角揚了揚。
「湖上女,江南花,無雙越女春浣紗。①」周培忽然笑道,接著收起了畫卷,看了眼那黑衣人:「你有功,去領賞吧。」
「謝殿下。」
那黑衣人走後,鄭德勝上前笑道:「殿下,秦姑娘不知今日會不會來,老奴剛才瞧了一眼,這可真是個妙人。」
周培睨了他一眼:「來了更好,不來孤就沒法子了?去讓人把那個知州夫人盯緊點兒,秦可若不來,就讓她來。」
鄭德勝笑:「是,不過殿下,老奴還當真沒見您對哪個女子這麼上心呢,面都沒見過呢,這可真是秦姑娘的福氣。」
周培揚了揚唇:「就是因為面都沒見過。」
他一面說一面又打開了那畫卷。
「這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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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歌舞昇平。畫樓船上的宴席已經開始,西湖周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即便無法靠近,遠遠看一眼,也能津津樂道半日。
謝曜來的稍晚,到的時候雲停生已經到了,兩人打了個照面,謝曜與他同席而坐。
「你沒帶你家小表妹?」雲停生笑問。
謝曜睨他一眼,雲停生笑:「我懂我懂,玩笑嘛。」
所有的大臣基本都到了,人人都在底下偷偷打量著謝曜,這位年紀輕輕便已官至二品的才子。
「子珩你看,果然是太子,一出手就是不凡呢,你瞧瞧那株珊瑚,好像是去年東海特意進貢的,平常人見都很難見一面呢,竟然就被當成裝飾品丟在角落。」雲停生小聲和謝曜道。
謝曜抬眼,又垂眸自斟一杯:「這算什麼,你頭上照明的是夜明珠,你身下坐的是雲絲枕,不過是隨行的一座畫舫,裡面隨便一處就已經值千金萬金。」
「嘖嘖嘖,是我無知了,看來我過的都是苦日子啊。」
謝曜正色:「你我哪裡苦了?前兩日我去江南周邊,這裡隨便一顆夜明珠,怕都抵得上當地村民一年的收入。苦的,是百姓。」
雲停生正色:「子珩說的是。」
「太子到——」
太子來了,所有的大臣們都起身行禮。
「參見殿下。」
周培換了一身暗紅蟒紋長袍,大步走到前座,袖子一揮:「不必多禮,諸位,都坐吧。」
眾人落座。
「今日諸位不必多禮,只是父皇體恤各位大臣們平日的功勞,命我前來寬慰一二,就當做是在自家,勿拘束了。」
「謝殿下——」
周培舉起酒杯,「來,孤先敬大家一杯,謝過眾大臣對江南做出的卓越貢獻。」
眾人起身們也都一飲而盡。
因太子提前打過招呼,大部分大臣的確帶了家眷,大臣們坐在前排,女眷們則由半垂的屏風擋著,坐在後面。
周培朝謝曜的方向看了兩眼,身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