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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曜:「我知曉今夜註定讓母親憂心了,只是白日聽說了葉家伯母上門之事,覺得還是需要向母親說明白的好,此事我自然也會抽時間稟明祖母,表妹一人在京城孤苦伶仃,就只能拜託母親替她操心了。」
大夫人如何聽不懂自己兒子話里的決心,他分明早已決定,只是請她出面,不僅是為他出面,更多的,是替秦可打算。畢竟那孩子無父無母又住在謝家,兒子不僅想要人,還想要給她風風光光的體面。
大夫人嘆一口氣,知曉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也看出了自己兒子的心意。
謝曜走後,大夫人將此事告知了慶國公。
謝輝也有些許的驚訝,但他很快接受:「這是子珩自己的事情,他大了,選自己喜歡的女子很正常,況且阿芫那孩子挺好的,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大夫人:「我哪裡是覺得不好,只是有些驚訝罷了。從前見阿芫是和子朗走的最近,二弟妹還考慮撮合過他倆呢,就連三房那邊也嘀咕過,想過所有人,就是沒想到子珩。」
慶國公笑:「那說明你這個當娘的不了解自己的兒子,連他的心意也沒看出來。」
「可不是呢,我真沒看出來,子珩還說是去江南之前就有了這份心意,那可真是早了,我竟然還三番兩次的請葉家人上門,這改日啊,還得備一份厚禮去給人家致歉。」
慶國公:「你們只是有意,又沒有許諾或者約定什麼,說清楚就行了。」
「是,幸好還沒約定什麼呢。」
「好了,阿芫那孩子也確實可憐,你就多操心操心,過一陣子,提上議程吧。」
大夫人點頭:「知道了,老爺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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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曜今日有公差在身,但他還是起了大早,在海棠苑門口站了一會兒。杏桃打著呵欠出來打掃院子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大公子?……」
「您怎麼這麼早?」
謝曜看了一眼院裡:「表妹還未醒吧。」
杏桃呆愣愣的點頭:「是……還睡著。」
「這是街頭西市的酪漿,一會兒表妹醒了你再去熱。」謝曜說完,元若就從後頭遞上來一個銅壺,杏桃傻傻接過。
「大公子……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要不要奴婢轉告的?」
謝曜:「沒有了。」
沒、沒有了?
杏桃直到謝曜轉身離開的時候都沒回過神來,大公子這一大早的,站在院門口等了這半天,就為了給姑娘送酪漿?!
杏桃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怕是在夢中。
她呆愣愣的回了院子,清蓮上前問她拿的是什麼,杏桃才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清蓮也很驚訝,但是比她鎮定一些:「先放在廚房去吧,一會兒等姑娘醒了再說。」
「誒,好。」
秦可醒來後,清蓮一邊替她梳頭一邊將這事兒開玩笑似的說了,秦可聽完後卻沉默了很久。
清蓮打量著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道:「奴婢覺著大公子對您的心意是再明顯不過了,姑娘有時候也可以主動些,畢竟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只有一次,抓住了就是終生的幸福,錯過了,卻會時時可惜的。」
秦可慢慢捋著頭髮,半晌後才輕輕開口:「你去把酪漿熱了吧,我嘗嘗……」
「誒。」清蓮臉上露出了笑,腳步輕快的去廚房了。
秦可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用著早膳,沒多會兒,外頭就進來了一個小廝,腳步飛快,行至門口,將一封帖子遞給了杏桃,又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杏桃睜大了眼。
「姑娘。」杏桃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秦可抬頭:「怎麼了?」
杏桃似乎有些不情願,上前將帖子放在桌上:「是陸夫人,剛剛來的帖子,說她今日抵京,想明日,邀請您去府上賞花呢。」
杏桃話剛說完,秦可便愣住了。
清蓮也皺起眉頭:「陸夫人?她怎麼來京城了?」
兩人對上次在知州府發生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杏桃沒好氣的道:「誰知道了,人還沒到京城,帖子倒是先來了,還真著急啊。她遠嫁江南比咱們夫人還久呢,這麼多年都沒回京城過,怎麼就這個節骨眼回來了,誰知道安得什麼心……」
「杏桃。」秦可微微皺眉,杏桃閉了嘴。
「不管心裡怎麼想,為何要這樣宣之於口呢?」
「姑娘……我錯了。」
清蓮小心將帖子遞過去:「姑娘,您去嗎?……」
秦可搖搖頭:「不去了,你替我回帖,就說眼疾復發身體不適,姨母剛剛抵京,請她好生休息,改日再登門拜訪吧。」
杏桃聽說她不去,立馬高興了:「誒,奴婢這就去。」
雖說拒絕了慧姨母的邀約,但是秦可心情卻明顯的低落了下來,她想到了那天在江南知州府的事情,如今看來,周培是打算故技重施,又想利用慧姨母來接近她了。
她握著勺子的手明顯有些泛白,既然躲不過,那不如就斗吧。
想到那日穆夜說過的話,秦可手又不禁微微抖了起來,清蓮在一邊瞧著,有些擔心的上前:「姑娘……?」
哐嘡一聲,勺子掉落在碗底,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秦可站起身,方才的好心情全然消失:「我飽了,先進去睡會兒了,若是表姐來找我,也替我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