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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桃嘆口氣:「那您穿厚些, 奴婢給您再加件衣裳。」
秦可點頭道好。
剛要出門時,天空就落了雪。這雪說來就來, 如紛紛鵝毛。
「姑娘慢些!」杏桃立刻回屋內撐了傘,「這樣大的雨天, 路滑, 您可千萬要小心一些, 奴婢扶著您吧。」
主僕兩在雪中前行, 很快就到了謝煊的院子。
「三表哥。」
謝煊在院中忙碌,分明是雪天,他額上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只因前線又退下來了一批傷者,皆是嚴重的外傷,又因受了凍,情況危急的很。
「我來幫你!」秦可連忙脫了斗篷,上前幫忙。
謝煊苦笑:「本來說想要你歇歇,可看現在這情況,還得麻煩你了。」
「三表哥這是說哪裡話。」秦可挽起袖子,「我本就只能做一些小事的。」
謝煊笑了笑:「表妹如今已經不是只能做些小事了,來,你幫我按住他的腿,這箭已深入皮肉,若再不快點兒□□,這腿就廢了。」
秦可連忙過去,兩人一同合作,等將那個士兵的腿傷處理好時,秦可已已經渾身是汗了。
「我也來幫忙!」
阿丘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看見秦可和謝煊都在努力救治傷患,她也走上前來:「我也來幫忙,需要我做什麼?」
現在多一個人便是多一份力,謝煊沒有拒絕,簡單的交代了兩句,阿丘蓮便忙著去熬藥。
不知不覺,在醫館,又過去了大半日。
黃昏時分,街市上又是一陣騷動。
一陣馬蹄聲短促匆忙,在醫館前倏然停下,「巡撫大人!」
有人在外頭喊。
秦可的手一頓,目光不可置信的朝外看去。
十二月十二,與他和自己約定的,還有一日才對。
秦可以為是自己眼花,卻不曾想真的在視線中看見了那人。
一身玄色戰衣,應是剛剛才從前線下來。
「大表哥!」
秦可朝他奔了過去。
謝曜抬頭,視線里也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小姑娘今日穿得是石榴紅,在一片茫茫白雪當中格外醒目,如同火焰,瞬間就將謝曜冰冷的心喚醒,變得火熱。
他伸手接住了她。
快二十多日沒見,思念如同一團火,即便是在這樣的雪天,謝曜身上也十分的火熱,秦可心跳的飛快,完全不在意裡面還有旁人,而是勾住他的脖頸,又喚一聲:「大表哥。」
謝曜也擁住她,並不掩飾自己的思念,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想我了嗎?」
「想。」
秦可毫不猶豫。
「每時每刻都想。」
謝曜本是玩笑般的逗她,卻不曾想小姑娘如此的熱情和直白,這熱情也像一團火,點燃了他心中的渴望。
昨日打了勝仗,他幾乎是天不亮就從塞外出發,終於趕在黃昏見到了她。
他俯身親吻她的側臉,用斗篷擋住了裡面探究的目光。
謝煊別過臉,阿丘蓮也咳嗽一聲,兩人心照不宣。
一吻畢。
秦可小臉紅撲撲的。
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三表哥的醫館中,謝曜抬手揉了揉她的黑髮,將人帶到身後。
謝煊這才走了過來,笑道:「這些日子表妹辛苦了,大哥帶表妹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這兒已經忙完了。」
阿丘蓮也立馬道:「還有我在這幫忙呢!你們快去吧!」
秦可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謝煊:「謝謝三表哥。」
謝曜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順利,不必擔心。」
謝煊點頭:「有大哥在,我就是個清閒人,沒什麼可操心的,」
謝曜也點了點頭,帶著秦可出了醫館,雪花落在她的衣裙上,很快被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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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哪?」
因為風雪,秦可被謝曜護在懷裡,面對著他的胸膛,瞧不見路,只能聽見耳邊的風聲。
謝曜用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帶你去泡溫泉,想去嗎?」
溫泉?
秦可眼眸亮了亮。
「此處有溫泉嗎?」
「在崇州城西邊,有一處溫泉莊。」
秦可笑了,心中自然生了期待,她抬手扯了扯謝曜的衣襟:「前線一切都還好嗎?」
「都好。昨日打了勝仗,消息應該晚些才會傳到城中。」
「所以……你是打完了仗,一刻不停便趕了回來?」
謝曜不語。
秦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忍不住將他抱得更緊。
……
馬兒終於停在了一處山莊附近,秦可從謝曜懷裡抬頭,視線所及之處是一片竹林,秦可驚訝:「這裡也有竹林嗎?」
謝曜已經下了馬,伸手將她也抱了下來。
「應該是山莊的主人移栽的,很難養,很稀有。」
秦可想也覺得是,兩人十指緊握,敲了敲山莊的大門。
很快便有一婦人前來開門,見到兩人後打量了一眼,謝曜道:「借宿一晚,十日前已派人通傳。」
秦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那婦人一聽這話便笑了:「原來是貴客,請進。」
謝曜拉著秦可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幽禁、古樸的莊園,環境雅致,絲毫不輸江南的園林,婦人在前面引路:「就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