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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公子……」
「這本也是我謝家事,不必言謝。」
烏嬤嬤這才起身,搖頭:「老奴這命就是王妃當年救下的,生是謝家人死是謝家鬼,大公子,不必這樣生分了。」
謝曜:「此事不是小事,我還需要你將當年之事細細稟明,事無巨細,你知道多少便說多少。」
烏嬤嬤點頭:「這是應該的,只是……」
謝曜看了看四周:「先不要說,回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謝曜話音剛落,猛地抬頭,一個身影從窗邊一閃而過,「誰?!」
穆夜幾乎也是瞬間沖了出去。
「有人,快走!」
雲停生都反應了過來,兩人立刻帶著烏嬤嬤離開,烏嬤嬤忙道:「夫人,夫人那邊……」
「不用擔心,周圍我已布下密控。」謝曜臉色沉了下來,此番江南之行周培來的如此古怪,想必也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雲停生:「子珩,此事非同小可,你那邊人手可夠嗎?我府上隨行侍衛一共還有二十餘人,要不近日,都安插在阿綠姑娘周圍?」
謝曜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也好。」
三人在馬車上,謝曜問:「姑母當年給端王之子起名為?」
烏嬤嬤立刻答話:「周安。」
謝曜點頭:「姑母用心良苦,我知曉了。」
馬車一路疾馳,果然,還不待到巷子口,便隱隱約約聽到了打鬧聲,謝曜和雲停生立刻下車,那邊的打鬥卻已經停了,謝家的侍衛匆匆趕來稟報:「大公子,他們撤了。」
「是什麼人?」
「武功高強,來歷不知。」
雲停生:「這還真是,想不到江南……竟馬上要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了。」
謝曜皺眉,豈止是風波呢。
三人回到了院子裡,阿綠還睡著,孩子被乳母抱在裡屋,雲停生和謝曜站在院中。
「子珩,我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大概知道是誰了。」
謝曜看一眼他:「你不知道嗎?」
雲停生一噎:「那不是沒有證據嘛,我就是懷疑,也不敢妄加揣測啊……」
「乾縣生了瘟疫,陛下才命太子南行,可咱們這位太子爺,在乾縣才停留了不到兩日,便毫無預兆匆匆趕到江南,來了之後也沒有任何要緊的事,打著巡查的名頭四處搜尋。我身邊的人也難以察覺到剛才的暗衛,你說呢。」
雲停生:「還真是……陛下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京中也有不少流言是關於當年端王之事,難怪太子會急……可若是太子,子珩你預備做?」
謝曜沉默片刻:「這是我謝家的血脈,當全力護之,還有當年的真相,我也要一一追查。」
雲停生嘆口氣:「這其中兇險和困難,你可清楚嗎?」
「當然,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難道要坐視不理,任由太子胡來?!」
雲停生:「這當然是不行的,當年端王爺在朝中激濁揚清,我雖不能親眼目睹,但家父也時常痛心當年天妒英才,如今得知他還有血脈存於世間,雲家也會拼力去幫你。」
謝曜頷首向他道謝,接著小院門外閃過一個黑影,穆夜出現,跪在了謝曜面前:「主子,人已殺。」
謝曜點頭:「那就好,那周培還不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但今日這群刺客還有活口,想必他們不會放棄,即便周培不能確定那孩子的真實身份,怕也是對你這起了疑心,此處不能久留了,立刻去我那。」
雲停生睜大了眼:「你不是說太子在你家宅院門口搞了一個院子,要和你去當鄰居嗎?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我家遭遇刺客,他坐視不理,這說的過去嗎?」
雲停生笑了:「果然還得是你啊,我懂了,我也來幫忙!」
烏嬤嬤此刻從裡屋走了出來:「大公子,雲公子,夫人她已經醒了。」
謝曜看了眼雲停生:「你和她或許熟悉些,我就不進去了。」
雲停生點頭:「好,我去說,順便問問,前日她忽然胎動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曜頷首。
半個時辰後,烏嬤嬤和雲停生一道走了出來。
雲停生:「都說清楚了,也都問清楚了,前日她同婢女出門,只是剛剛走到巷子口,便有一輛不長眼的馬車衝過來,差點將她撞到在地,幸好有身邊的婢女護著,然後便破了羊水,導致早產。」
「為何出門?」謝曜問。
雲停生和烏嬤嬤對視一眼,道:「說是有人給她遞了信,信上說知曉她夫君的消息,我猜那信是莫須有,只是利用了阿綠姑娘的軟肋。」
謝曜點頭:「搬家之事宜早不宜遲,此刻就開始準備吧。」
「好。」
謝曜從昨日出門,已經整整兩日都沒曾回去了,他神色露出些許疲憊,長指輕捻眉心,元若在門口似乎和一個侍衛交談了幾句,然後看向謝曜,立馬小跑著過來。
顯然,那人是前來稟報白天表姑娘在知州府之事的。
謝曜頓了頓,眉間的長指緩緩放下,周身的氣氛更是忽然冷到極點,過來好半晌才問:「表姑娘可有事?」
元若立馬道:「表姑娘無礙,已經回府了。」
謝曜神色陰鷙,穆夜站在一邊待命。
「傳我令,在江南的所有人在兩日內候命集合,加倍增調人手,快馬加鞭傳信京城,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