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原先素色的荷包面上忽然多出了一朵祥雲,不是很複雜的繡案,卻十分的耐看。
謝曜接了過來,但卻並沒有收進袖裡的打算,而是道:「表妹幫我掛起來吧。」
秦可錯愕的眨眨眼,然後看向他的腰間……
大表哥的意思是,現在就幫他掛在腰上嗎?可她還從來沒見大表哥佩戴過荷包呢。
「在蜀州的時候一直帶著,有一回被人追殺,幸好有表妹荷包里的平安符,僥倖躲過一劫,回京後才摘下來。」
秦可懂了,沒想到大表哥竟然帶了那麼久……她喃喃一聲「好」,然後靠近他,雙手靈巧的在謝曜的腰帶上打了個結,荷包就已經墜在他腰上了。
「多謝表妹,表妹的荷包於我而言意義重大。」
秦可咬了咬下唇:「能幫到大表哥就好……」
兩人默默的站了會兒,還是元若前來傳話說有人找中丞大人,謝曜這才離開。
-
船隻已經平穩的行駛了一段,隨著微微的晃動,秦可中午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
到了晌午,杏桃叫醒了她,該用午膳了。
可秦可不知怎的,感覺沒什麼胃口,只用了小半碗飯,就覺得頭有些暈乎乎了。
「姑娘怎麼了?」清蓮細心,注意到了她的不妥。
秦可搖頭:「沒事兒,許是今天起太早了睏乏的很,一會兒再去補會覺就好了。」
清蓮:「那您還是多少用些,喝完湯吧。」
秦可點了點頭,強迫自己喝了半碗湯,然後又回床上歇下了。
她已經坐過好幾回船,從來沒有什麼不適,便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夜幕降臨,謝曜忙完了差事,坐在案前捏了捏眉心,那是他感到疲憊的象徵,元若剛要勸自家主子去歇歇,甲板外忽然就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大公子!」
是杏桃。
元若立馬就去開了門。
「大公子,不好了,我家姑娘忽然發了高熱!」
謝曜眼眸一緊,立刻就朝秦可的房間走了過去。清蓮正在塌前伺候,見謝曜來了,立馬跪在一邊:「大公子。」
謝曜顧不上她們,眼神瞬間便落在了床上躺著的小姑娘臉上,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臉頰是不正常的緋紅。謝曜心裡一沉,探手去摸,滾燙。
「到底怎麼回事?」謝曜的語氣不算好。
清蓮忙道:「中午姑娘只是說沒什麼胃口想睡睡,但下午的時候就開始發熱了,奴婢們不知……」
「表妹可有暈船?」
清蓮思索片刻:「我家姑娘應當沒有暈船的症狀,先前從江南北上時,也未曾出現過。」
「去請郎中!」
元若忙道:「已經去了。」
謝曜坐在床邊,伸手再次撫上秦可的臉頰,小姑娘發熱比上次還猛一些,他都覺得有些燙手,視線從秦可的額頭轉到臉頰,再繼續往下,謝曜臉色忽然更陰沉了——
雪白的脖頸上忽然出現了幾粒紅疹,格外的刺眼,謝曜忽的想到一種可能,立刻拿起小姑娘被窩裡的手,捲起袖子,雪白的臂膀上紅疹也是一片,謝曜頓時沉下了心。
「立刻命船夫靠岸。」
元若、清蓮還有杏桃同時驚訝的抬頭,謝曜臉色如霜:「表妹出疹子了,不能再待在船上。」
-
半個時辰後,才行駛半日的船隻緊急靠岸,郎中得的結論和謝曜並無二致。
出了疹子的人會高熱,昏迷,還有很強的傳染性,謝曜卻二話不說將人抱了下來。
「大公子?!讓奴婢去伺候吧!」清蓮哀求。
杏桃:「還有我!」
謝曜回頭看她們一眼:「你們兩誰出過疹子?」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都沒有。
「奴婢不怕!」
杏桃:「奴婢也是!奴婢雖然沒出過疹子,但是長過水痘!」
謝曜本打算一人帶著秦可,但思慮到她許多貼身之事還得需要一個侍女,便朝杏桃揚了揚下巴:「你跟上。」
「大公子,那您?!」
謝曜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出過,無礙。命船隻繼續前行,船上保持通風,讓郎中都去把脈,在益州會和。」
元若應下,目光里卻滿是擔憂。
謝曜抱著秦可上了馬車,立刻吩咐:「去一處附近的鎮子,尋一處安靜的莊子,快。」
「駕!」
馬車疾馳而去,黑夜裡,秦可燒的不省人事,卻被謝曜牢牢的抱在懷裡。杏桃坐在一邊,緊張擔心的看著自家的姑娘,一言不敢發。
-
皇宮。
一道加急奏摺由一個侍衛急匆匆的穿過永巷遞到了正宣帝面前,皇帝看完後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將奏摺合上了。
「消息可確切嗎?」
「千真萬確,此事由當地的知府還壓著,百姓們也尚不知情。」
「今年這老天真是誠心跟朕作對,蜀州災荒剛剛過去,這乾縣就鬧起了瘟疫?!可請郎中去會診了沒有?!確定是瘟疫嗎?」
那侍衛跪在地上頭也不抬:「乾縣郎中人手不夠,當地官員請求宮中增派太醫。」
「太醫……」正宣帝想了想。
「是得派幾個太醫,但是此事在未確定前不得張揚,讓錦衣衛來見朕。」
「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