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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慧此刻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兒, 卻也不得不去。
回來後,臉色白了幾分。
陸誠連忙上前:「夫人?!」
「回房說。」
兩人關上房門, 段慧才後悔地說道:「殿下說他喜歡可兒,今日有些冒犯, 先主動道了歉,然後讓我出面, 進行撮合。」
陸誠:「可我看阿芫沒這個意思啊!」
「但殿下說, 現在沒這個意思,將來總會有的……女孩子嘛,哄哄心就過來了, 殿下還說……下半年陛下會重新選定江南都督一職,讓你好好準備……」
陸誠沉默了,慢慢的坐在了段慧面前:「你可知……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我當然知道, 我又不傻……就是, 那話里雖是客套, 卻也帶著些威嚴, 我拿不定,我只能來趕緊找你商議。」
陸辰:「可是這事終究要看阿芫, 今日她的反應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更何況,阿元又不是你我的女兒, 現在她是謝家的姑娘, 這次來江南, 還有謝家的大公子一同前行, 殿下為何不去找他,直接找到了你,又是如何得知你和阿芫的關係,這些……都值得深究啊。」
段慧:「是啊,可今日殿下沒追究也是好事,說明殿下還是對她是真的上了心,若擱著旁人敢如此,怕是半個腦袋都要沒了,我分明瞧見暗中還有好多侍衛,已經拔了刀的。」
「是啊 ……阿芫膽子的確大了些。」
段慧糾結不已:「夫君,我改日再去問問可兒的意思吧,萬一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若太子是真心待她,這也未嘗,不是一種好事?太子妃,後面可就是皇后了。」
陸誠左思右想,嘆口氣:「太子是想娶還是納你又如何知曉,先去問問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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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出了陸家,坐在轎子上還有些驚魂未定,清蓮和杏桃坐在一邊,她緩了緩,問:「追夜呢……可受傷了?」
追夜的聲音從馬車下傳來:「屬下沒事。」
秦可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杏桃沒忍住:「姑娘,您沒事吧?奴婢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這般無禮!」
秦可蹙著眉搖頭:「我沒事。」
但她現在後怕也是真,周培有一句話說的對,她這番衝動,說不定真的會連累了謝家。
秦可思緒萬千,現在只想儘快回去,還想儘快見到大表哥。
「追夜,大表哥現在在哪兒能知道嗎?」
「屬下不知,姑娘要去找主子?」
秦可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回去吧,我這樣亂竄,說不定會和他錯過也不一定。」
「是。」
等回了宅院,小院子裡的丫鬟來報:「烏嬤嬤也還沒回來,姑娘可要現在用膳?」
「我沒胃口,等一會兒吧。」秦可蔫蔫的進了裡屋,杏桃也要進去,被清蓮拉住了。
「我沒在姑娘身邊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太子,你一一跟我說一遍。」清蓮問杏桃。
杏桃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點點頭:「好姐姐,咱們去那邊慢慢說。」
秦可進屋後便有氣無力的癱在塌上,還將那把匕首取出來細細觀察,她想到上輩子和周培的一些事。
當時她年少不懂事,周培在她面前裝的如翩翩君子一般,還救過她兩回。
現在想來,她好歹也是謝家姑娘,出門時,暗地裡大表哥肯定會安排人護著,周培卻怎麼那麼巧出現在她面前?再對比如今,怕不是早就有所謀劃,故意設計。
秦可心中一陣反胃,當初想不明白的很多事現在都已經逐漸清晰,周培刻意接近,加上她當時和二表哥的謠言,促使了後來的那樁婚事,大婚當日的意外猝不及防,謝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得而知,但只有一點是她如今能夠確定的。
那就是,周培刻意接近,心思不純,他到底想對謝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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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城的一個小小宅院內,經過一日一夜,終於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宅院雖小,裡面人卻多,產婆、丫鬟、大夫,人人步履匆忙卻又有條不紊,雲停生皺著眉頭站在院子中,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打開,走出一個身影。
竟是烏嬤嬤。
烏嬤嬤見了雲停生,立刻下跪:「公子對老身大恩,請受老身一拜。」
「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雲停生將她扶起:「行醫救命本就是我的職責,更何況阿綠姑娘也算是我的舊相識,應該的……」雲停生說到「舊相識」時,神情稍有凝滯,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烏嬤嬤嘆氣:「若不是公子醫術精湛,想必昨夜,就是一屍兩命。」
雲停生也皺眉:「我先前替阿綠姑娘診脈時,分明脈象平和,卻不知為何突然胎動,像是受了大刺激。大娘,阿綠姑娘的夫君,怎麼還沒有回來?」
烏嬤嬤眼神躲閃,良久,終於嘆了口氣:「他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是為何?!阿綠姑娘不是說他去了西北做生意,月底便歸?」雲停生大驚。
「此話老身一直藏在心底里,一直沒敢說。其實他的最後一封家書上寫的是年初便歸,可這半年都未歸來,西北再無半點兒消息,老身悄悄打探過,聽晚歸的商隊說,有一回商道上遇到了山賊,怕是……凶多吉少。」
雲停生眉頭皺的極深:「難怪我替她診脈,一月比一月心緒淤結……不知昨日胎動,是不是和此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