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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吃飯的時候清蓮和杏桃還在一邊站著,她道:「出門在外就別客氣的,一起來吃。」
清蓮和杏桃對視一眼,誒了一聲。
三人圍桌而坐,杏桃不停的給秦可夾菜:「姑娘多吃些,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趕路。」
秦可笑:「我又不趕馬,費不了什麼力氣。」
「那也得吃好點兒,這一路還遠著,到時候咱們到崇州見著大公子,您要是瘦了他肯定心疼。」
「咳咳。」秦可差點被嗆住。
她臉頰泛紅:「你現在真是口無遮攔,我看是時候給你也相看一下,嫁出去得了。」
杏桃:「姑娘還沒嫁呢,等姑娘嫁給大公子之後再伺候您幾年再說吧!」
秦可芙蓉面上升起紅雲,不搭理她了。
趕路是一件很疲憊的事情,但好在因為心中有期待,所有的疲憊都化去,秦可這一晚上,睡得很沉。
可惜到了天快亮的時候,院子外面忽然傳來了喧譁聲。
她瞬間驚醒。
追夜似乎在門口和清蓮說著什麼,秦可連忙起了身,換好衣。
「發生什麼事了?」
清蓮見她出來,上前壓低聲音:「蜀王的軍隊有一隻在外駐紮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
秦可愣了愣隨後立馬點頭:「好,那就儘快趕路吧。」
幾人立刻準備出發,馬車停在驛站門口,秦可剛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烏壓壓的軍隊,她下意識的心口一緊,連忙就要踩著腳蹬上去。
「餵前面的!什麼人!」
不遠處有個眼尖的官兵注意到了這邊,立馬喝道。
秦可腳下一頓,掌心捏了捏。
好在馬夫連忙下來,賠著笑走上去:「幾位官爺,我們就是遂州人,來京城做點兒小生意,賣了貨,正準備回遂州去。」
「遂州?做什麼生意的?」
「絲綢生意,您也知道遂州桑田好,剛清了一批貨,這是通關文牒,這個……一點小心意,請幾位官爺喝喝茶。」
馬夫笑著遞上一包碎銀,那官兵掂量了一下,扯了扯唇:「行!走吧!去遂州一路都會有官兵,繞著點兒。」
許是拿了錢,那人還算不錯,多說了兩句,馬夫連聲道謝,連忙回了馬車,秦可也立刻進了馬車,「駕——」
馬車快速駛離。
「多謝你。」秦可在馬車內向他道謝,馬夫笑:「公子真是客氣,都是奴才的本分,這些人都是好應付的,用錢就可以,若真的遇上了用錢也解決不了的事,小的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不會的。」秦可輕聲道。
「會平安到達的。」
「公子說的是,我這張烏鴉嘴。」
馬車這次駛的很快,走縣道,這一路倒是沒遇到什麼官兵。
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但秦可到底不想節外生枝,一連四五日,遇見那種稍微熱鬧點兒的驛站她都沒有停留,反倒越是又小又破的驛站才會進去歇息,不過也是補充些體力和糧食便很快離開。
一連行了七八日的路程,一日在車內昏昏轉醒,馬夫才鬆了口氣道:「公子,我們到遂州了。」
遂州是個商貿繁華之地,來往商販是最多,這一處卻很少會有官兵,只因地勢陡峭,來這做生意的都是富貴險中求,遂州往西北有一座連綿的山嶺,翻過那山嶺,便正式到了西北境內。
但秦可知道,崇州還要在西北的北邊。
不過好在到了遂州,可以稍稍放鬆一些,城裡有好一些的客棧,清蓮開了幾間房,一行人總算也可以好好歇歇腳。
秦可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底下的人盡情的吃飽。
還特意給追夜買了很多的點心和甜品,讓杏桃送了過去。
杏桃回來的時候忍不住笑:「他看的眼睛都直了,白饅頭都不吃,就喜歡吃那糖氈,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好笑!」
秦可也笑:「你小聲些,你說這些他能聽見。」
杏桃訝異:「他能嗎?他不能。」
秦可只是笑。
看得出來,連續的趕路讓大家都很疲憊,她也一樣。
用過膳後,她終於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後就縮進了被窩裡。
只是睡著睡著,忽然又睜開了眼。
「清蓮。」
「奴婢在。」
秦可低聲喚她過去:「你明日一早去集市上打聽一下,遂州商販多消息也多,再往西一些就是西北了,要不探聽一下三表哥的事情?」
清蓮愣了愣:「三公子?」
「嗯,你就順嘴打聽一下就好,另外這邊應該可以寫加急信了,給家裡寫一封,再……給崇州寫一封吧。」
「誒,是寄到崇州巡撫府嗎?」
「嗯……」
「奴婢知道了,您放心,早些睡把。」
秦可嗯了一聲,這才重新躺了回去,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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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
她就醒了。
客棧不可避免的臨街,有些許的吵鬧聲,不過她也並無困意,直接推開窗子,從二樓看了下去。
街市上全是來往的商販和叫賣聲,秦可趴在窗沿,看著看著就勾起了唇角。
她想起在去江南的路上,那一次借宿驛站。
那是初夏,那夜狂風驟雨,他房裡的燈亮了一晚,像是燈塔,在茫茫之中給她足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