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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貴妃心下疑惑:之前才讓人給他用猛藥,昨晚也聽內務府說他又召幸了兩個貴人,怎麼不見人呢。
走到床榻前,見皇帝從床上坐起,淑貴妃立馬委屈巴巴的撲過去,趴在人懷裡做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
皇帝臉色發白,咳嗽兩聲才問:「愛妃又有什麼事啊?」
「臣妾昨日去將軍府要把小七請回來,沒想到將軍竟然敢對臣妾動手。」說著抬起手來送到皇帝眼前,撥開袖子露出被捏的青紫的手腕。
白淨的手腕上留下幾塊醜陋的淤青,皇帝心疼得直搖頭。
淑貴妃趁勢繼續告狀:「不光是他一個人目無王法,連帶著把小七也教壞了。臣妾可憐她一個人被大將軍囚在府里欺負,本想救她出來,結果她竟然理都不理臣妾,從前教她的禮儀廉恥,竟全都給忘了。」
皇帝眉頭一皺,本著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氣道:「小七這孩子是越長越歪了,從前那麼聽話,現在是越來越不聽管了。」
感覺皇帝的情緒被帶的差不多了,淑貴妃嬌柔道:「皇上,您可知道大將軍是什麼人?」
皇帝疑惑:「他是何人?」
「他親口承認,他是蕭毅的孫子!」
「蕭毅?」皇帝感覺頭有點暈,呼吸不暢,一時間想不起那是誰。
他對付過的人太多,真要挨個記下來,一本書都寫不完,曾經做過的事如今再回想起來,好像已經是上一輩子了。
淑貴妃趴在皇帝身上,勾著頭髮道:「就是當初那個被抄家滅門的蕭毅。」
皇帝努力回想,總算有了點記憶,「朕想起來了,多虧有愛妃,幫朕剷除了蕭家。」
淑貴妃憂心道:「當時不知出了什麼差錯,竟然讓他的親孫子逃脫了。如今蕭祈捲土重來,手握重兵,難保他不會對皇上出手啊。」
「照愛妃的意思,是要如何?」
「斬草,除根。」淑貴妃一邊說著一邊在皇帝的胸膛上畫圈圈,感受著那遲緩的心跳,她便壓不住心中的喜悅,微笑起來。
「不妥。」皇帝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
「朕需要人替朕鎮守邊疆,哪怕不是蕭祈,也要是其他人,鎮北大將軍的位置總要有人坐,不能輕視他,也不能過於看重。」
皇帝為了鞏固皇權,已經剷除了太多心腹。蕭祈正是勞苦功高的時候,如果皇帝現在砍了他,不管是明里暗裡,還是有什麼別的罪名。都會讓人覺得皇帝忌憚功臣。
同樣的手段用一回兩回是偶然,再用第三回 就會暴露。
如果旁人都覺得替皇上守江山是個吃苦受罪還不得好的差事,那前線將士人人自危,哪還有人會替他賣命。
淑貴妃生在富貴的京城,邊疆的苦處是見不著也想像不到,哪裡懂得這些道理。
她眼裡只有京城的繁華和皇宮裡的富貴,目光所及最遠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做皇帝,除此之外,什麼守疆戍邊,體恤百姓,與她有什麼干係?那都是下面人該考慮的。
見皇帝並不想主動處理蕭祈,她話鋒一轉,「可是皇上,讓小七不明不白的留在他府上,咱們皇室的顏面怎麼辦呢?」
皇帝耐心道:「朕說過要讓他娶了小七,這樣一來,他就從蕭氏子孫成了我們榮家的女婿,化解世仇不說,還能讓他忠心於朕。」
「這怎麼能成?」淑貴妃不自覺放大了聲量,讓小七嫁給蕭祈,那以後這夫妻倆不得踩到她頭上去嗎。
「有什麼不能成的,他是鎮北大將軍,遲早要回去北疆,就算他想長久地留在京城,他的部下也不會答應。」皇帝籌劃著名不費一兵一卒便讓蕭祈服從他,說話聲略顯疲憊,。
設想倒是挺好,可淑貴妃怕的是蕭祈不會為了美人放棄江山。皇帝一心沉迷酒色,可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願意為了女人折服。
在皇帝這邊說不通,淑貴妃只能另想計謀。
心裡再不滿,也要裝出恭敬的模樣附和,「皇上英明,都是臣妾擔心小七,才慌亂無章了。」
「愛妃明白就好。」皇帝微微一笑,又咳嗽兩聲。
照顧皇帝服藥後,淑貴妃走出來,正要問問朱內官有關皇上的私事,就見台階下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面無表情的少年走到門前,拱手道:「給貴妃娘娘請安。」
守在門邊的宮人門齊齊行禮:「參見六皇子!」
來人正是六皇子榮連城。
面對跟自己兒子爭奪皇位的對手,淑貴妃瞬間警惕起來,諷刺道:「哦?六皇子難得到承乾宮來呀。」
少年面不改色,「娘娘說笑了,父皇身體欠佳,我身為父皇的嫡子,自然要在父皇面前儘儘孝心。」
淑貴妃冷笑道:「六皇子真有孝心該多去皇后面前走走,皇上病了這麼些天,也不見她來看望一二,倒叫本宮都甘拜下風啊。」
她進宮這麼多年,獨得皇帝恩寵。什麼皇后嫡子,通通不放在眼裡。
榮連城只比淺淺大一歲,如今也只是個沒長開的少年,神情卻淡漠,沒有少年人的精神氣。
「母后身體一向不好,她不能做的事,自由我這個做兒臣的代勞。我該進去看望父皇了,娘娘慢走。」榮連城沒有再跟她廢話,從她身邊繞過,走進承乾宮。
一副傲慢的模樣,看了真叫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