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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突然的觸碰,她的心跳猛然加快,只覺得被他握住的地方快要被燙化了。
好害羞。
在心情變得更奇怪之前,淺淺從他手中把手抽回來藏進被子裡,盯著繡花精緻的被面羞道:「說話就說話,別突然抓我的手啊……」
以蕭祈的力氣,很少有人能從他手中逃脫,可他捨不得握緊她,怕捏痛了她,才叫她輕易逃脫。
手心裡空了,火熱的溫度散去,蕭祈找回了理智,羞愧不已。
他這是發什麼瘋,怎能對公主動手動腳?
當初因為一時衝動對公主失了禮,那一巴掌雖然不疼但還是讓他心有餘悸,像現在這樣能和她坐在一起說話聊天已經是奢求不得的幸福了,他怎能再越界,讓她害怕。
看著縮在被子裡的公主,蕭祈自責低頭:「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淺淺本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聽他主動道歉,反而覺得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只是被抓了手腕而已,可是……他為什麼要抓她的手?
難道是……
淺淺眼睛一亮,主動問他:「蕭祈,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摸你的頭?」
一般來說,有權有勢的男人都很在意自己的面子,蕭祈一個號令三軍的大將軍卻被她摸了頭,是覺得丟了面子才不高興吧。
「沒有,我很喜歡!」蕭祈脫口而出。
男人一雙眼睛真誠懇切,英俊的面容專注的凝視著淺淺,看著看著就羞了,骨感的手指不自覺的勾了勾自己的衣裳。
蕭祈感覺腦袋迷糊了似的,只要在公主面前就沒辦法認真思考,總說些奇怪的話。
要是她誤會了怎麼辦?
靜靜的等待著淺淺的反應,就見她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嘴角揚起明媚的微笑,輕鬆道:「沒想到你喜歡被摸頭啊,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是討厭我碰你才抓我呢。」
蕭祈立馬接話道:「公主想怎樣對我都可以,我絕不會討厭公主。」
聞言,淺淺笑意更深,「你人真好。」
越看他越覺得像只大狼狗,一臉高興的樣子好像能看到他背後的大尾巴了。
不過,想對他怎樣都可以?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淺淺很樂意揉揉他的腦袋,然後還要摸摸他的臉,戳一戳他的睫毛……
視線順著思緒向下,從男人的下頜到脖頸,然後沒進鎖骨下結實的胸膛。
他穿衣服的時候看不出身形有多麼壯,反而在腰帶的勾勒下顯得身材精瘦,肩寬腰窄,比起那些身形瘦削的書生才子更有安全感,有一種野性的粗獷美。
那緊實的胸膛又硬又熱,靠在上面能聽到男人沉穩的心跳聲,她心裡也會感到很踏實,不知道正面抱上去會是什麼感覺……
淺淺很少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郎君們,見到他們也只是遠遠的觀賞,只當他們是山是水,從不會起這些不可說的心思,但蕭祈就在她面前,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感受過他的體溫,還聽他傻憨憨的說那些玩笑話,惹得她胡思亂想。
怕也只有蕭祈會同她這樣聊天,說說笑笑,蠻有意思。
淺淺從不可說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對上男人認真的面龐,從他始終端正的坐姿和澄澈的眼神中,淺淺發覺他好像不是如她所想的在「說笑」。
「你是認真的?」淺淺歪了一下頭,有些疑惑。
「我不會對公主說謊。」蕭祈神情嚴肅,仿佛坐在面前的不是淺淺,而是一尊神像,他說的話不是朋友之間的聊天,而是對著自己敬仰的神祗發誓。
這話的分量有些重。
淺淺漸漸收斂了笑意:真要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那也太沒規矩了。
她小聲規勸:「蕭祈,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
蕭祈面露憂心:「我哪裡做錯了嗎?」
淺淺輕聲道:「倒也不是做錯了,但你現在畢竟是大將軍,手底下管著這麼多人,讓我留住在府上已經很不合規矩了,再對我這麼好,只怕旁人會誤會……哪怕你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要讓手下看輕了才好。」
在將軍府呆了一天一夜,淺淺沒有出府門也聽不到外頭的風聲,但她也能猜到外頭會傳什麼閒話,肯定不會是好話。
人人都長著一張嘴,她管不了別人愛說什麼,但蕭祈的親信和手下卻是將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萬一被他們誤會,怕會影響到蕭祈。
蕭祈認真思索了一番,「公主是說張麟?」
淺淺點點頭,「也不光是他。」
聞言,蕭祈輕鬆的吐了口氣,笑道:「公主不必多慮,我手下的兵都是底層出身,對這些條條框框並不在乎。張麟原先是個廚子,進軍營做了一年伙夫後才轉成校尉,現在也不懂禮數,哪怕誤會了,也不會有什麼的。」
他們都是從北疆來的,思想和習慣跟京城的百姓不一樣,是她先入為主了。
淺淺抬手拍拍自己的臉:「也對,是我想太多了。」
臥房裡的蠟燭燒了一截又一截,兩人聊了小半個時辰,這段時間,廚房裡的藥也熬好了。
夜風吹拂著燈籠微微搖晃,照在路上的光影時停時動,下人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湯往主院來,送到院外就見一人正扒在院牆外朝裡面張望。
房間裡的燭光將二人的身影映在窗戶上,他們一會兒侃侃而談,一會兒靜靜對視,張麟趴在牆上豎著耳朵聽,只聽到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