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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擁有的本來就不多,一件一件都被旁人搶走,只剩下一個蕭祈,是獨屬於她的。
「公主別哭,是我考慮不周。」蕭祈站起身來,掏出絲帕輕輕擦拭她的眼淚。
淺淺覺得不安。
明明她和蕭祈已經定了親,蕭祈對她也很好,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可是她有時也會覺蕭祈把她保護的太好,似乎有什麼事瞞著她。
兩人一同走去院子裡散步,淺淺想親口問問他,剛走到外院就聽見府門外有人在吵嚷。
躲在府門裡偷看熱鬧的小福察覺到身後有視線投過來,轉頭一看是公主和將軍,趕忙跑過來行禮。
淺淺好奇的向外張望,問小福:「外頭吵吵鬧鬧的,在幹什麼呢?」
小福欲言又止,扯謊道:「回公主,沒什麼,是張麟在跟人鬧著玩呢。」
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心腹張口說謊,淺淺一眼就能看出來,加重了語氣問:「真的?」
小福受不住公主的質問,只得招了:「是四公主上門來了,說要見您。」
「她來做什麼。」淺淺不解。
蕭祈碰了碰她的袖子,勸道:「別理她,讓張麟把她趕走就是了。」
淺淺站在原地,猜想到榮憐月過來一定是跟昨夜發生的事有關。
經歷那一遭,她嚇得丟了半條魂兒去,好在蕭祈一直陪在她身邊,讓她安心的睡了個好覺,早起醒了酒後,也不覺得多害怕了。
她不能躲一輩子,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更何況這件事不是她的錯,而且還蕭祈做她的後盾。
淺淺有信心能夠解決此事,轉頭同蕭祈道:「任她這麼鬧下去,將軍府都成了戲台了。讓我同她說幾句話吧,也好叫她死心。」
見她眼神堅定,蕭祈也不再勸,「我陪你。」
「嗯。」淺淺點點頭。
沒過一會兒,小福走到府門外傳話:「張麟,咱們公主吩咐了,讓她進來吧。」
聽到是公主的意思,張麟只得收斂了頑劣的脾氣,放人進去。
榮憐月走進來,身後的女使也要跟著,被張麟攔住:「我們公主說了,只讓四公主進去,旁人就在這候著吧。」
女使還未開口,榮憐月便大步向前走進去,留下一句,「我還怕你們殺了我不成?」
小福領著人走到前廳上,沒有安排人坐下,榮憐月就這麼站在廳上,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二人,還沒成親就儼然同夫妻一般,只叫人心裡嫉恨。
淺淺開口問道:「四姐姐有什麼話要說?」
榮憐月也不同她廢話,開口道:「昨天的事是個意外,你去跟父皇說,讓他減輕對謝卿杭的懲罰。」
淺淺一口拒絕:「我不去,昨晚不是意外,他是存心要欺負我。這案子自有父皇和刑部的大人們定奪,姐姐無須為了此特來跑一趟。」
見她一臉冷漠,榮憐月心生怒意:「你這是存心要毀了他嗎?」
淺淺站起身來,柔軟的聲音冷靜道:「四姐姐,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是他要欺負我,他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難道就因為他是你的夫君,你就要顛倒黑白,連是非對錯都不顧了嗎?」
人人都有私心,但有些人的私心膨脹到罔顧人倫禮法,連自己的良心都可以出賣。
榮憐月明知道自己對謝卿杭沒有感情,也恨極了他心上有別的女人,可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哥哥的皇位。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哥哥的皇位,為了她們母子三人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她也要保住謝卿杭。
榮憐月鬆口道:「這一次算我輸給你,你去跟父皇求情,我以後就再也不針對你了。」
淺淺扭過頭去:「我不去。」
「我都鬆口了,你還想怎樣?」
「我說過,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淺淺心有怨氣,聲音帶著些顫抖,「你也是,謝卿杭也是,不管是為了利益還是為了感情,非要給罪人脫罪,結果到頭來把自己也葬送進去。」
榮憐月皺起眉,對她話中意思十分好奇,「你什麼意思,他幹什麼了?」
淺淺重新做回座位上,冷聲道:「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你該去問他。」
「榮淺,你把話說清楚!」
榮憐月怒氣沖沖地要上來抓她,還沒走到她身前就被蕭祈起身擋了下來,按著她的肩膀輕輕一推,榮憐月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被摔懵了。
對著旁人,蕭祈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對外頭吩咐:「來人,送客。」
外頭走進來兩個家丁將榮憐月連扶帶拖送了出去,一直送到大門外,把府門閉緊,任她在外頭怎麼叫喊,也再沒人來理會她。
門外的行人瞧見這麼一位尊貴的貴夫人聲嘶力竭的喊著七公主,不明所以,都圍上來看個笑話。
「那是誰呀?」
「你不知道嗎,那是四公主。」
「哎呦,我都要認不出來了,從前多尊貴的人啊,怎麼成了個潑婦。」
……
遠在城門外,兩輛馬車緩緩駛進京城,走在前頭的馬車裡彈出兩根骨節修長的手指撩起窗簾,看著京城裡熱鬧的煙火氣,裡頭坐著的人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趕車的人回身問:「公子,咱們先去哪兒?」
坐在馬車中的郎君思量一番,輕聲道:「去七公主府,許久不見七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