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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那些諂媚虛榮的人活得好好的,不但不感激他給的一切,甚至為了皇位,暗地裡籌劃著名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他。
他這一生,都是錯的。
皇帝忽然很懷念自己的二兒子和七女兒,如果自己當初能一碗水端平,現在也不至於身邊連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
悔不當初。
……
昨日上元節□□騰,眾人睡得都晚,直到日上三竿,將軍府的庭院裡都沒有幾個人在走動。
走廊門前還掛著昨日的花燈,裡頭的燭火在後半夜就已經熄了,流蘇在冷風中飄揚,仿佛盛開時節的合歡花。
精心準備許久的花燈只掛一日可不夠,家人們沒有將花燈撤下來,只將昨日在門前點的花燭留下的殘燭清理乾淨,廚房準備了新鮮的小肉圓子,已經燒開了水,準備下鍋煮了。
今日未上早朝,蕭祈在自己院子裡打拳,不敢折騰的聲音太大,怕吵到淺淺休息。
昨日聽榮璟一番話,蕭祈心生猶豫,為了捋順混亂的思緒,出拳的力道重了些,悶悶一聲重響將木樁砸出了個坑,覺得手背有些疼才將手收回來。
他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但遇到與淺淺有關的事便總要再三思量。
不知從何時起,他對公主的感情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主僕情誼,更不是簡單的為了報恩而對她好。
他喜歡有公主在身邊的生活,喜歡看她穿漂亮的裙子,看她微笑,看她吃東西。潛移默化中,只要有公主在,世間萬物都是美好的。
在他心裡,公主是獨特的存在。
即便上頭有皇帝賜婚,他也沒想過用婚姻將她捆綁在自己身邊,他希望淺淺是自由的,可以自己選擇想要過怎樣的人生,留在京城做個無憂無慮的公主,或者同朋友一起去各處遊覽,又或是遇見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共結連理。
因為愛她,所以希望她可以幸福,哪怕最後能陪在公主身旁的人不是他。
他本是這麼想的,但愛意燒得越深便越無法自拔,甚至想要獨占她……
思緒在腦海中糾結,忽聽牆邊一聲慌亂的腳步聲,蕭祈警惕地看向院門外。為了方便進出,院門白日裡敞開,到晚上才會關上。
那聲音稍稍慌亂一下便止住了,蕭祈看著院門,有些疑惑。若是有下人要進來服侍,應該早就進來了,為何要在門外徘徊?他抓起一旁的汗巾,擦擦身上的汗,走向門外要去看個究竟。
走到門邊一看,站在牆外的少女背對著門站在牆下,聽到他來了像是要逃走,在被他盯住的一瞬間停住了腳步。
「公主?」他有些驚訝,公主昨日半夜才睡下,今天怎麼起的那麼早?為什麼要到他院子這邊來,看這架勢,像是被發現了要逃跑嗎?
被人抓了現行,淺淺不自然的轉過身來,「早啊。」
視線飄忽,不肯落在男人身上。
蕭祈還沒察覺哪裡不對,向她走近兩步,問道:「公主怎麼到這邊來了?」
赤著上半身的男人一身熱氣,方才習武出了一身的汗,汗巾還別在腰上,長發束在腦後,露出一身肌理分明的肌肉,汗涔涔的浸著水光。
剛來到院門外時,她一眼就瞧見了衣衫不整的蕭祈,呼吸一滯,向後倒退著要離去,腦海中卻滿是他赤著膀子的模樣。想到自己曾那樣親密無間地靠在他身上,枕著他結實的胸膛,就止不住的臉熱。
他長得實在高大,身材又那樣強健,像只威猛的大老虎,在他面前,淺淺就像一隻縮成一團的小兔子,一口就被吃掉了。
淺淺覺得不好好穿衣服的蕭祈很危險,所以轉頭就走。
沒想到蕭祈會發現她,還跟了上來。
淺淺稍稍側過身,低著頭不敢看他,輕聲道:「我起來沒看見你,想來找你一起去吃早飯。」
蕭祈覺得淺淺一直低著頭,有些奇怪,俯下身子湊到她臉旁問,「地上有花嗎,怎麼一直盯著地上瞧。」
一張俊臉從旁湊過來,連帶著脖子下不著寸縷的胸膛一覽無餘,淺淺心臟一緊,趕忙扭過頭去,小聲嘟囔:「什麼花不花的,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被提醒的蕭祈這才反應過來,他打完一套拳身上熱得很,竟沒注意到自己忘了把衣裳穿回來就走出來了。
「是我冒失了,公主稍等我一會兒。」說著走進院子裡去。
淺淺站在院門外,偷偷抬眼瞧他的背影,那肌肉硬實的後背極具美感,脊柱沒入腰帶,精瘦的側腰顯不出一絲贅肉,直叫人看得口乾舌燥。
淺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瞎想。
站在院子裡穿衣裳的蕭祈渾身都不自在,系衣帶的手都抖了一下,在舒適窩裡呆久了一點警惕心都沒有,怎麼能赤//身裸//體的叫公主瞧見了。
從身後偷偷投過來的視線讓蕭祈更加難安,公主會不會誤會他是個輕浮浪//盪的男人?一會兒要怎麼面對她啊?
穿好衣服走向她,總算得她抬頭正眼瞧,粉白的小臉上帶著紅撲撲的暈色,只聽她羞答答道:「以後可千萬別再忘了,叫我的女使看見了,會怕的。」
聞言,蕭祈乖乖點頭,保證下次絕不再犯。同時又聽出她話外之意,試探道:「剛才我行為孟浪,沒嚇到你吧?」
淺淺抬眼看著男人,一雙大眼睛如同瑩潤的水波倒映著他的面容,嘟起嘴巴說:「我膽子有那么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