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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祈看得到她的堅強,卻止不住的心疼她的懂事,他想說什麼安慰她,可說多怕是逾越了主僕的界線,便答她:「奴平日裡常習武打拳,所以身上會備幾個帕子擦汗。」

    聞言,淺淺臉上有一絲慌張。

    這是他貼身用的東西?

    淺淺仿佛能想像到柔軟的布料從男人密布細汗的肌膚上擦過的景象,羞得她臉都熱了。

    看到少女眼神中的慌亂,蕭祈察覺到了不對,趕忙解釋:「這個是乾淨的,沒有用過……是奴失禮了,請公主恕罪。」

    眼看男人又要跪下,淺淺趕忙扶住了他,「我沒有要怪罪你,反而要謝你替我解了圍。」

    少女的手掌隔著一層布料扶在他手臂上,蕭祈無法忽視那溫涼的觸感,喉嚨好似被燥熱的石頭堵住,半晌沒能回話。

    小路另一側,借著樹叢的遮掩,一雙眼睛正偷偷瞧著二人。

    這地方實在隱秘,若不是看見謝卿杭從裡面走出來,女使也不會想到有人在假山後頭。

    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讓自家姑娘出門時帶上幾個得力的護衛,七公主與那侍衛走的近也無可厚非。可女使看著看著就覺出不對來,他們二人也太親近了些,看著不像主僕,倒像是對……眷侶。  

    一旁有人過來,女使趕忙離開。

    得趕緊將此事告訴四公主。

    晴妤走進來,看到只有二人在此,面露疑惑:「公主,您不是跟謝郎君說話嗎?怎麼他先走了?」

    她剛才在外面守著,蕭祈因為體型過於引人注目,便躲在假山里。晴妤不知裡頭發生了什麼,直到看見謝卿杭從另一邊繞過來,一言不發、面色難看的帶走了自己的小廝,才進來尋公主,不想蕭祈也過來了。

    淺淺向她走過去,輕聲說:「我同他講明了心事,他一時無法接受,就生氣了。」

    晴妤不明白,猜想說:「那謝郎君就沒對您說什麼?」

    淺淺搖搖頭,並不言語。

    謝卿杭同她說的事關乎謝家和三皇子,榮憐月移位牽涉其中,此時若是傳出去,謝家定然要落罪重罰,以謝卿杭的脾氣,怕是要記恨她一輩子。

    每一次跟他說話,淺淺身上總會多許多負擔。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謝卿杭認定了她沒有別人可選,將她視為掌中之物。

    她保守秘密,只是不想惹上麻煩。

    主僕三人一同走去前廳,淺淺的餘光控制不住的看向身側的蕭祈,剛剛她與謝卿杭的事,蕭祈應當知曉一二,他卻什麼都沒問。  

    是不關心她嗎?

    不對,剛剛他及時衝出來救下了她,怎麼可能是對她漠不關心。

    那就只可能是,蕭祈知道她心裡為難,才不問她,不想給她更多的負擔。

    他是懂她的。

    想到這裡,淺淺心情舒緩了些,走近前廳,看到主桌旁的席位上有一身著藍衣的女子站起身來向她招手。

    看清那人,淺淺嘴角勾起微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這藍衣女子便是淺淺知交多年的好友,寧妧。她出身武將之家,同京中的貴女們說不上話。一次二人在馬場上相遇,淺淺得她教授騎馬,一來二去,二人便成了朋友。

    身旁的侍女為二人倒酒,寧妧則在一旁小聲嘟囔:「你怎麼現在才過來,要不是我替你定了座位,你就要被安排去主桌了。」

    淺淺端起酒杯,微嘗了一口,梅子酒香甜的味道灌入喉嚨,淺淺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回問:「誰要安排我去主桌?」

    寧妧向她靠近了些,在她耳邊道:「當然是國公夫人,我瞧著她很喜歡你呢。」

    「我也覺得她待我很好。」淺淺靦腆道。從前沒機會與國公夫人深交,今日見了才知道她為何會在京城夫人們中如此有聲望,像那樣和善又明事理的夫人,誰能不喜歡。  

    淺淺小口抿著梅子酒,轉頭卻看到寧妧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淺淺疑惑,「你笑什麼?」

    寧妧小聲說:「你看主桌那邊,有個穿白衣裳的郎君。」一邊說著,手指落到桌子下面給她指了方向。

    淺淺順著方向看過去,看到主桌上身穿墨邊白衣的郎君正對著她,那人長相溫潤,眼眸卻睿智有神,與老爺夫人們同坐一席,談笑風生,頗有幾分瀟灑氣度。

    「他可是國公府的郎君?叫崔千鶴?」

    寧妧點點頭,「就是他。」

    「讓我瞧他做什麼。」淺淺收回視線,夾了一塊面前的涼果子送進口中,酸甜開胃。

    寧妧壓低了聲音偷偷道:「國公夫人特意安排她的兒子坐在能一眼看得到你的位置,你就不想想為什麼?雖說謝卿杭才情俱佳,但崔千鶴也是京中才俊中數得上的人物,若能與他結親……」

    聽到此處,淺淺趕忙抬眼看同桌的幾人,看到沒人注意她們,才低聲道:「這樣的好事,怕落不到我頭上。」

    第13章

    見淺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寧妧鍥而不捨勸解她:「國公夫人的意思那麼明顯,崔千鶴與你也有過幾面之緣,只要你點頭,這親事就有九成把握。」  

    淺淺悄悄拿胳膊輕推她,「別說了,當心給人聽見。」

    寧妧面露憂愁:「傻淺淺,我是擔心你。早些定親事,找個好婆家,總好過以後……盲婚啞嫁……」

    她說的委婉,但淺淺知道寧妧是擔心自己會像大姐姐那樣被迫和親,夫妻之間沒有愛更沒有尊重,只有為了國家利益的妥協與忍讓,過得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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