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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蕭祈走回來,淺淺便將人交給他,「蕭祈,你帶上帳目將他送去府衙,如何判罰就請府尹做主。」
「奴遵命。」蕭祈將人一扯,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帶著人走出了前廳。
這下是徹底將外院的兩顆毒瘤拔除了。
淺淺帶小福去內院吃茶點,晴妤走上後廳。
看到晴妤過來,淺淺開心道:「我剛才把那兩個吃裡扒外的傢伙處置掉了,以後就讓王五管外院,你管錢財和採買。」
晴妤點點頭,有些擔心道:「公主,方才我在倉庫安置東西,發現有個小丫鬟在倉庫外面徘徊。」
淺淺收起笑容,「你看到她的樣子了嗎?」
晴妤搖搖頭,「要不然,把人都叫過來細查一遍?」
「現在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不能打草驚蛇。」淺淺吩咐說,「你去查是誰在那邊晃,別讓她們發現了。」
「是。」
之後幾日府里風平浪靜,每月初九十八,淺淺都要進宮去給皇帝請安,到了十八號,他像往常一樣來到御書房外,卻聽到了朱內官不一樣的回話:「七公主,皇上在等您。」
父皇要見她?
淺淺有一瞬間的驚喜,但緊接著就本能的恐懼起來。
第14章
走進御書房,沉默的氛圍給人一種無言的壓迫,淺淺低著頭走到桌前,下跪行大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坐在書桌後的皇帝停筆抬頭,一臉皺紋深刻,仿佛比半個月前更加蒼老,厲聲道:「你長本事了?」
淺淺心裡咯噔一下,不敢抬頭「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父皇明示。」
皇帝看著她,眼神輕蔑,「你前幾日去沛國公府里參加賞花會,聽說有不少夫人送了你珍奇異寶,場面大的很呢?」
賞花宴過去四五天了,父皇真要怪罪她,第二天就該派人問責,怎會特意等她進宮來才說起此事。怕是有人吹枕邊風,故意藉此事叫父皇生她的氣。
淺淺不用猜都知道是誰要打壓她。
她頭磕在地上就沒有起來,平復心緒道:「兒臣在賞花會上與夫人們插花品詩得了些賞識,她們才送了些小禮物,都是女兒家用的首飾布料,兒臣等人少了才從側門將東西帶走,沒有大張旗鼓,還請父皇明察。」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哪怕讓人聽出一點心虛都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禍端。
皇帝看她態度端正,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在人前能有在朕面前半分收斂也好,且不談收禮,你與你四姐姐在人前爭執,讓她當著眾人下不來台,豈不丟了皇家的顏面?」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淺淺的心瞬間跌進谷底,同為兒女,不被寵愛的就是多餘的。
她平淡答:「兒臣沒有……」
「收禮也沒有,爭執也沒有,難道都是他們憑空編來誣告你的?」皇帝突然發怒,站起身來指著她吼,「哪怕他們說的不全對,但你就沒有半分錯?你若是一身清白,又怎會被人告到朕面前來!」
她受了欺負,是她自己的錯?
父皇從前雖冷落她,卻還當她是女兒,怎麼如今越發偏聽偏信,連一絲父女之情都不顧了。
淺淺心有怨念,解釋說:「父皇,兒臣一直忍讓四姐姐,那日宴席上,實在是她步步緊逼,兒臣才……」
「既然如此,你就該繼續忍下去。」皇帝大聲說,忽然又像個慈父一般嘆息,「你以前是個多麼乖巧的孩子,怎麼如今都敢跟朕頂嘴了?」
聽罷,淺淺終於明白。
她早就沒有父親了,面前年過半百的人,只是一個偏心執拗的皇帝。
而皇帝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忍耐」,不要給他惹麻煩,不要惹人不開心。所有的錯都是她的錯,別人隨口一句謊話都比她一腔真心要可信。
「兒臣知錯了。」她不再解釋,默默閉上眼睛,深呼吸,不讓自己哭出來。
「回去閉府思過一個月,日後若是再讓朕聽到你不安分,就不止是思過這麼簡單了。」
「兒臣謹記父皇教導。」
淺淺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御書房,直覺得心裡空空的,好像天地之間,她獨身一人,無依無靠。
走出宮苑,候在外頭的晴妤看見她步伐不穩,上來扶住她,憂心道:「公主怎麼現在才出來,皇上留您說話了?」
「父皇不喜我在賞花宴上被人送禮,還說我不該惹榮憐月生氣,沖我發了脾氣。」淺淺語氣平淡,心如死灰。
走到無人處,晴妤才說:「肯定是貴妃和四公主又在皇上面前說您的壞話了,她們母女也不知道心怎麼長的,非要擠兌您。」
淺淺皺眉,「這都是小事,我只擔心她們怎麼知道我收了禮。」
晴妤忽然想起,說道:「前幾日您讓奴婢去查的人,奴婢已經找到了,那丫鬟一天去倉庫三趟,進不去也要在外頭閒逛,定是她給外人透的消息。」
走到宮門外,主僕二人坐上馬車。
晴妤問:「公主打算怎麼處置她?」
淺淺軟糯的小臉嚴肅起來,「只處置她一個,怕是解決不了問題。」
「公主的意思是?」
外院家丁們幹的都是粗活,留著也無關緊要,但內院有書房倉庫,甚至她的臥房,讓這些與她異心的丫鬟女使貼身服侍,只怕以後的問題會比今日被訓斥要大得多。